江湛睨他一眼:“董家骏小时候天天跟你屁股后边跑,你可没少叫人滚。”

“那哪儿能一样。”

他还要再说,被江湛止住。

“行了,你闭嘴吧,留着点精神应付魏玉芳。”

董家阳高兴,哪里止得住话头,一边又和人开始复盘今天下午的壮举。

临月听着,不知不觉背后又出了一层冷汗。

什么十几个人就干翻了对方五十多人,谁被打瘸了,谁又被戳瞎了眼睛,更有甚者笑着说别人不中用,差点断气了。其间夹杂着一些粗鲁隐晦的笑话,她大概明白,却不愿意听这种话。

包间的胜利气氛被一个女人打断。

如果临月没猜错的话,那人就是他们提到的魏玉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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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长得打扮精致,踩着一双高跟鞋,还带着两位保镖进来,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彷佛下一刻就要指着董家阳的鼻子大骂。

不得不说,魏玉芳长得小巧可爱,又带着成年人历经世事沉稳之后的聪慧,这样的女人面上越好看,内里越不好对付。

三人进来之后,有人悄悄把门关上,女人回头看了一眼。

临月坐在这个位置,正好对着门口,她看了看旁边的男人,江湛此刻还一只手扶着酒杯,俨然一副看戏的表情。

她莫名替这个叫魏玉芳的女人捏了一把汗。

“小武,还不快请长辈坐下。”

董家阳身旁的男人立刻起身让位。

魏玉芳并不吃这一套,走过来对着董家阳就是一顿骂。

“董家阳你能耐大,尽给我玩阴的,我还活着呢,没到你蹬鼻子上脸的时候。把魏松涛交出来。”

整个房间很安静,临月本来还觉得不好意思,见所有人都在关注那边,她也大方抬头看过去。

董家阳给面前那个透明的小巧的玻璃杯倒满了酒,移到魏玉芳面前。

那魏玉芳却是看都没看一眼。

“魏松涛犯了错,该罚,等我罚过了我自然把他给你送回去。”

魏玉芳根本不买他的帐。

“你凭什么罚,他是按我和你爸的意思做事,那是不是你连带着我们都看不顺眼,想上手处置了?”

董家阳慢条斯理的。

“还真没那个意思,你前段时间弄黄我两个项目,魏松涛背地里不仅想闷声发财,还养着一帮兄弟,我怎么看都像是想造反。”

“你说,这能是我爸的意思?”

魏玉芳知道他是报复,可眼下她只想快点捞人。

“呵,人总不能活得太顺,你自己大意,何苦怪我。”

江湛闻言也忍不住多瞧了一眼这个女人,能把颠倒黑白说得这么光明正大的,还真不多见,怪不得董家阳总是对他那个弟弟手下留情。

董家阳早已习惯,一点不意外她的说辞,继续列举罪状。

“魏松涛今天拿刀想杀我,还差点伤了阿湛,我总不能视而不见。”

江湛挑眉,这人什么时候这么娇气了?明明只是溅着他点血。临月听着也觉得哪里像刚刚说的血海深仇,两人可商量的余地很大。

而魏玉芳眼里有一闪而过的震惊,她直截了当道:“不用这么多解释,你把人给我放了,要什么直说。”

江湛像终于憋不住了似的,眼里一片了然,他笑了笑:“你家求人的方式挺特别。”

女人刚想说管你什么事,却见门被推开。

武雄拖着一个人走进来,那人垂着头,身上全是血迹和灰尘,衣服破破烂烂,裸露的皮肤血肉翻出,与这干净明亮的包厢彷佛是两个世界。

绕过大半张桌子,临月在看清那人的狰狞面目之后,下意识想站起来逃离。

江湛警告似的看了她一眼。

临月用左手按住右手,可还是没止住微微发抖。

江湛瞧见她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觉得有趣,嘴上却随意道:“这种毒虫拉远点,味儿太大。”

武雄果然停住了脚步,魏玉芳却激动地走过去。

她看着奄奄一息的亲人此刻就躺在她脚边,她顾不得那么多,朝着董家阳大吼。

“你到底要什么?”

董家阳笑,胜券在握。

“你怎么会不知道我要什么呢,这事情对你来说很简单,丽晶馆这地儿谁都想咬上一口,交给我才最放心不是吗?”

丽晶馆是董家,也是黑山最显眼的招牌,可这块地方,除了董茂才,还有一个人能说得上话,那就是魏玉芳。这女人十几岁就跟了董茂才,丽晶馆起家时就帮着打理,这里的女人都管她叫一声“芳姐”。

“你只要不干涉,我不仅能让他立马醒过来,连董家骏我也懒得收拾。”

看魏玉芳像是不相信一样,他递给武雄一个眼神。

武雄立马拿出一包白色粉末倒在手心里,他那只手放在魏松涛的口鼻处,不过两秒,原本将死之人就像触底反弹一般,不仅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