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老旧的门被人从里面拉开,“吱呀”一声,令人牙酸。

约书亚·达勒露出半张脸,看清了外面的人,“你不是说明天见吗?”

燕绥之一点儿也不客气:“进屋说吧。”

约书亚·达勒:“……”

“保释获准了,怎么也能高兴两天吧?你这孩子怎么还是一副上坟脸?”燕绥之进门的时候开了个玩笑。

约书亚·达勒收起了初见时的敌意,闷声道:“我妹妹病了。”

他说着眼睛又充血红了一圈,硬是咬了咬牙根才把情绪咽回去,没带哭音,“她一直蹲在看守所门外等我,现在病了。”

燕绥之走进狭小的卧室,看了眼裹在被子里的小姑娘,用手指碰了一下她的额头:“烧着呢,她这是蹲了多久?”

约书亚·达勒:“应该有五天了,她等不到我不会回家的。”

“有药么?”顾晏扫了一圈,在桌上看到了拆开的药盒。

“喂过药,也不知道管不管用。”约书亚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在卧室转了一圈后,又拿了一件老旧的棉衣来,压在了罗希·达勒被子外面,“希望能快点出汗。”

燕绥之瞥了眼落灰的厨台,问道:“吃药前吃过东西么?”

约书亚·达勒摇了摇头:“没有,她吃不进去,只说晕得难受。”

“那不行,得去医院。她这是连冻带饿耗出来的病,光吃这药没用。”

被褥加上棉衣格外厚重,显得被压在下面的小姑娘愈发瘦小,只有小小一团,嘴唇裂得发白。

约书亚·达勒揪了一下头发,转头就开始在屋里翻找。

他着急的时候有些吓人,重手重脚的,活像跟柜子有仇。

“你拆家呢?”燕绥之纳闷。

约书亚·达勒:“找钱。”

顾晏摇了摇头,拎起床上那件棉衣,一把将被子里的小姑娘裹起来,冲燕绥之道:“叫车。”

约书亚·达勒蹲在柜子前愣了一下,捏紧了手指,犟着脖子道:“我能找到钱,还剩一点,够去一次医院。”

“知道,回来还我们。”燕绥之丢了一句给他,转头就出了门。

这句话奇迹般地让约书亚·达勒好受了一点,收起了他的犟脾气。他急匆匆跟在两人身后,叫道:“有车,巷子里就有车!”

他一出门就直蹿进旁边的巷子里,冲里面一间黑黢黢的屋子喊了一声:“费克斯!”

约书亚·达勒所说的车,就是燕绥之在楼上看到的那辆。

那位司机就住在这巷子里,被约书亚喊了两嗓子,便抹了嘴跑出来,拉开驾驶室的门坐了进去。

“去医院?”名叫费克斯的司机发动车子,问了一句。

他的声音极为粗哑,听得人不大舒服。

燕绥之坐在后座,一听这声音便朝后视镜里看了一眼。这司机还是个面熟的,脸上有道疤,之前载过他和顾晏。

“对!越快越好!”约书亚·达勒焦急地催促。

费克斯没再说话,一踩油门车子就冲了出去。

“我之前在那边楼上的餐厅吃饭,刚好看见你们车开进巷子。”燕绥之说,“还纳闷你身上哪来的钱叫车,原来是认识的。”

“嗯。”约书亚·达勒一心盯着妹妹,回答得有点心不在焉,“屋子离得很近,经常会在巷子里碰见。上午我去看守所找罗希的时候,刚好看见他在跟罗希说话。”

费克斯在前面接话道,“我刚好从那里经过,看见她蹲在那里快要晕过去了,毕竟都住在一个巷子里,总不能不管。”

约书亚·达勒粗鲁惯了,听见这话没吭声,过了好一会才想起来,补了一句:“谢谢。”

费克斯在后视镜里瞥了他一眼,“别那么客气。”

他们去的是春藤医院,离金叶区最近的一家。

这家医院倒是很有名,在众多星球都有分院,背后有财团支撑,半慈善性质,收费不高,对约书亚·达勒来说非常友好……

哦,对目前的燕绥之来说也是。

这也意味着这里异常繁忙,来来回回的人活像在打仗。

等到把罗希·达勒安顿在输液室,已经是一个半小时之后了。

约书亚·达勒在输液室帮妹妹按摩手臂,燕绥之则等在外面。

等候区的大屏幕上一直在放通知,说是春藤医院本部的专家今天在这边坐诊一天,一共十位,严肃至极的照片咣咣咣放出来的时候,活似通缉令。

燕绥之靠着窗子欣赏了一番要多丑有多丑的证件照,余光瞥到了屏幕旁边的医院守则。里面明晃晃有一条,列明了目前能做基因微调手术的分院名称及地址。

“基因微调……”燕绥之眯了眯眼。

“你说什么?”顾晏怕当事人兄妹俩活活饿死在医院,出门去买了点吃的,结果刚回来就听见燕绥之在嘀咕着什么。

“没什么。”燕绥之瞥了眼他手里打包的食物,“这么多?你确定那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