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房间里都能听见下面的喧闹声。就是那天下午,接近傍晚的时候,我下楼去了一趟厨房,再上去就发现房间里多了一只通讯机和一只黑色袋子。”

“通讯机?”燕绥之问道,“老式的那种?”

“对,黑市能淘到的那种老式通讯机,查不到使用者,信息甚至不走现行的通讯网。”陈章道,“通讯机里有一条信息,让我晚上呆在卧室内不要出去,下楼也不行。我当时心里咯噔一下,很紧张也很担心,但又不敢不照做。”

“那黑色袋子?”

“黑色袋子里装着的……装着的就是后来发现散落在曼森先生手边的安眠药剂。”陈章道,“当时只有一支,就是一个成年人的正常用量。”

燕绥之盯着他,“你从袋子里把药剂拿出来看的?”

陈章点了点头,“对,因为袋子是黑色,我……我下意识拆开,把里面的药剂瓶掏出来看了一眼。因为当时不知道要做什么用,所以又放回去了,没敢多碰。”

“所以药剂瓶上残留的指纹就是这么来的?”

“应该是……”

“后来呢?”

陈章想了想道:“我那整晚大部分时间都是抓着通讯机坐在门边,听楼下的声音。”

他听见楼下各种欢声笑闹,似乎没发生什么麻烦事,才稍微安心一些。

“期间劳拉小姐和乔先生分别上来敲过我和赵择木先生的门。因为之前被海蛇咬过的关系,我有绝佳的借口,所以跟他们说有点累不下楼了,他们也没有怀疑,再加上赵先生跟我有一样的情况,没有显得我太突兀。”

“直到半夜,我又收到了说。

信息内容让他把那只黑色袋子放在楼下的垃圾处理箱上,并且叮嘱他从窗户下去。

二楼的窗户距离地面并不高,而且还有一层小平台,陈章悄悄下去不惊动别人并不难。

“你当时穿的别墅统一的拖鞋?”燕绥之问。

“对,我下去的时候太紧张,没想那么多,不过我有特别注意只踩窗台,不踩花园里的泥。”陈章道。

然而也正是这一点,更方便让人做好假证据。

“踩窗台,还刚好踩曼森卧室的窗台。”燕绥之夸奖道,“你真是个人才。”

陈章愁眉苦脸,如丧考妣。

再之后,陈章把黑色袋子放好的时候,又收到了一条信息,让他把通讯器一并留下。

“他说十分钟后,我就自由了。”陈章道,“之后不管碰到什么事,沉默就好,让我想想福利院的家人,不该说话的时候不要乱说话。那十分钟大概是我过得最煎熬最漫长的十分钟,因为根本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当时的陈章真的是数着秒过,盯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走,结果刚到八分钟,喝多了的格伦他们上了楼,吵吵嚷嚷地非要拉陈章和赵择木下去。

虽然还没到十分钟,但是当时陈章急着想摆脱那种忐忑,想确认没人发生什么事情,所以那帮醉鬼少爷们还没捶门,他就主动打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格伦本就是毫不讲理的人,他上楼吆喝人喝酒居然还捞了别墅的备用钥匙,胡乱捶了两下就直接打开了赵择木的卧室门。

“赵先生也是真的倒霉。”格伦道,“房间里黑灯瞎火显然已经睡了,硬是被格伦他们闹出来。当时看得出来他不是特别高兴,搞得那帮醉鬼少爷一边拽着他一边给他嘻嘻哈哈地道歉。我当时一身冷汗,虽然没干什么却已经吓得不行了,脸色一定很难看,也幸亏他们都围在隔壁闹赵先生,才没人注意到我不对劲。”

陈章他们被醉鬼们闹下楼后,一时间没发现群魔乱舞的大厅里少了谁。

他满心忐忑地陪着众人喝了几杯酒,拍了一段视频。

“大概有一个多小时吧。”陈章道,“格伦他们又想起来还有曼森先生没被闹出来,这才……再之后的事情你们就都知道了。”

陈章断断续续讲完那天晚上发生在他身上的所有,会见时间已经接近尾声。

燕绥之记下了一些东西,神色淡定。

单从他脸上,很难看出这个案子他是有把握还是没把握,已有的资料内容够不够他上庭辩护,会输还是会赢……

陈章努力想从他那里看出一些信息,却徒劳无功,最终只能道:“我……现在把这些都说出来,已经违反了跟那两人的交易……我爸妈他们在福利医院,也不知道……”

这次,燕绥之不吝啬地宽慰道:“放心,最近有警方守着。第三区这边的警方我打过交道,算得上非常负责。至于案子之后,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联系酒城那边。”

听到这话的时候,顾晏看了他一眼。

燕绥之又问了陈章几个细节问题,便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陈章是个有点钻牛角尖的性格,如果一项事情没能有个结果,他就始终惦记着放不下来。于是在燕绥之临走前,他想起什么般补了一句,“那两人找我谈交易的那个录音——”

“怎么?”燕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