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顾衍律阻止了沈伟杰的回话。

林瑞泽冷冷一笑:“昏迷,你自问你关心过你的太太吗?她在复健的时候,摔过多少次你知道吗?”

一字一句打在他的心头,他不知道,确实不知道,那个对着他,口出狂言的她,现在躺在了病床上,一动不动。

“滚出去!”顾衍律一把将林瑞泽拎出去。

“如果你照顾不好她,那么请你离开她的身边!”林瑞泽背对着顾衍律道。

顾衍律坐在了她的病床上,“林医生严重了,至少现在她还是顾太太,阿杰,请林医生离开!”

沈伟杰拉住林瑞泽,林瑞泽愤然开门离开。

向凝晚的脸色苍白如纸,一点血丝都没有,脸色滚烫着,她的脸颊有刮开的痕迹,他的指腹擦过她的脸颊,他能想象她一个人爬上去找到他的勇气。

换而言之,他会这样做吗?

向凝晚,我猜不透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不是明明不想靠近我,为什么又要让我欠你。

他风尘仆仆归来,看到她躺着,安安静静的,他脱去了外面的西服,拉开了雪白的被子,抱住全身滚烫却瑟瑟发抖的她,从来不觉得她是这样的柔弱不堪,像是一碰就碎了。

向凝晚蜷缩在他的怀里,就像是他把她救回来那个雷电交鸣的夜晚,她也是躲在他的怀里,伸出手臂紧紧拥抱住她,她的身体贴合着他紧身的衬衫。

“我不会让你有事!我们之间还没完!”顾衍律曾经在梦里听到过这样的话语。

现在他重新说给她听。

“我不允许你有事!如果你想让我愧疚,那么你想错了,我就是这样冷漠无情的人!”顾衍律在她耳边低吼着。

好像他们的每一次拥抱,都是在她无意识的时候。

他有些趁人之危,他冰凉的脸庞贴近她滚烫的脸庞,她瑟缩了一下,但是下一个细微的动作,就是钻得更深了一些,他的手指穿过了长发丝,将她藏进了怀里。

月色打落下来,一夜拥抱。

江城的折腾,让顾衍律也是累极了,直到是次日巡检医生来查房,就看到了眼前的一幕。

顾衍律的背脊露在了空气里,手臂紧紧拥抱着向凝晚的身体。

向凝晚像是一只小兔子钻在他的怀里。

连医生都不愿意打破这份安宁和沉静。

但顾衍律浅眠,这么多年都是,他听到了脚步声,便已经睁开眼睛,他坐起来,伸手摸了摸向凝晚的额头。

已经不烫了。

他下床,穿上了西服,披上了风衣,让整个病房里的医生等着,他旁若无人,穿衣的姿势一气呵成。

沈伟杰在门口等了一夜,随即就跟了进来。

医生检查了向凝晚,“病人已经退烧了,但人还未清醒!”

“那就赶快让她清醒啊?这不该是医生的职责吗?”顾衍律言语中并不好。

医生点点头,“今天病人应该会自己醒过来,但是要注意休养,别太过劳累,病人的左腿受过伤,以后不能做激烈的运动,避免拉伤,造成二次伤害!”

“谢谢!”刚刚不好的语气已然退掉。

“阿杰,送医生出去!让宁姨炖点汤送过来温着,凝晚醒了可以吃!”顾衍律交代道。

沈伟杰应了声,便转身离开。

顾衍律随即接到了许依娜对于g的汇报,“事情压下来,我下午回去处理!”

他依旧陪在了向凝晚的身边。

握着她的手,直到林曼妮冲了进来,他才松开了手,“凝晚怎么样了?”林曼妮上完通告就跑过来这里。

“还没醒。”顾衍律回答道。

“顾衍律,凝晚醒过来,你要好好对她,要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林曼妮警告道。

顾衍律深沉地低下头,然后回答:“我们之间的事情,还不需要你来管,别忘记,我们只是工作上的关系!”

“但是我是凝晚的朋友,我不许她受到你的伤害,你以为我要管你啊!”林曼妮双手叉腰怒道。

“现在我只想她赶快醒过来!”顾衍律最希望的事情。

他不能欠太多。

万幸林曼妮接到了andy的电话,然后匆匆离开了医院。

顾衍律按了按太阳穴,病床上的向凝晚眼眸动了动,然后头也跟着转动了一下,慢慢睁开眼睛,她望着白色的天花板。

记得的是,昨晚有人拥抱着她,像是小时候她生病的时候,妈妈在身边抱着她的感觉,好温暖,好舒服。

她没有想到自己会体力不支,只记得下飞机的时候,她有些睁不开眼睛。

顾衍律的手在她的眼前晃动,“醒了?”

“你为什么在这里?”向凝晚闭眸,然后又睁开。

“我不在这里该在哪里?”顾衍律安静着坐着,向凝晚盯着他的脸看了又看,总觉得哪里不对,转而想到了,是他脸颊下的胡子,胡子邋遢的他,她很少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