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会让你一个人

黎影任老人家摸脑袋:“我不要长久,在身边的时候,他隻对我一个人好就可以。”

老人家笑眯了眼:“几年了?”

“认识他有三年,今年是第四次过春节。”话说出来,她都不需要去回忆、去数。

记得十分清楚。

当然,是认识二字。

外婆微微抬手,抹掉她微红眼尾的泪花:“真的不能让我们亲自看一看?那是你有难言之隐了?”

黎影说:“遇上他,我都没有底气,因为他姓徐。”

看着小姑娘的一双眼睛,虽然红,但瞳仁纯净,美好,未成改过一丝一毫的波动,外婆若有所思了会儿,说。

“你上次同我聊起他,眼睛啊,都未改变过,这眼睛,骗不了人的。”

小姑娘不敢说话了,老是逗人记不住自己,却能记住这些事。

都过去一年多了。

果然是活了80岁的婆婆。

“我们影影一点不差,底气这个东西怎么就没有,不管他是谁。”

话是这样说,可是…

黎影没表明,不合适提,收起手机,外婆却不给:“让我再看看,免得以后见不着。”

“…”

她推轮椅往回走,外婆坐在轮椅里始终打量那副侧影。

“多少岁了,2728?”

迎着街灯,黎影摇头:“再往上抬点。”

老人家笑了笑,把手机还给她:“他看起来很年轻,没那么老,我不抬。”

-

氛围天差地别的另一边。

徐家大门。

在外静候的陈荣打了好几个喷嚏,从西服内兜翻出一张柔纸手绢,继续打喷嚏。

可能除夕的雪下太大了。

夜幕。

沉寂笼罩大门,四周五步一岗。

肃和威严,主宰浮沉。

几辆车停在大门,下车的徐家叔父趁除夕夜过来徐家,自家人该见见面。

徐叔父看向陈荣:“敬西回家了?”

后者立马变规矩,恭敬回话:“嗯,回了。”

徐家几位叔父微微一笑,多余的不关心,一前一后迈步进门。

高阁院内。

不曾接外客,晚餐后,徐先生坐在后院凉亭内工作,没去外院见叔父。

一鼎香炉,一台笔记本电脑。

安静黑屏的手机。

一杯冷了的白茶。

徐敬西懒得碰,靠在太师椅里听黄正炜说废话,不聊要事,过年闲聊。

余光掠过亮了的手机屏幕,来电是那小东西。

“今年我要找富恆集团的王老板合作,那人可靠,昨天刚在饭局见他。”黄正炜那边喝了口茶,道出意图。

垂眸,敛色,徐敬西拿起手机,冷冷清清:“闭嘴。”

黄老板突然收声。

习惯到不能再习惯,黄正炜笑笑,说‘除夕顺利’,自动挂掉视频。

徐敬西斜靠到椅背,单手举手机贴到耳边,也不着急说话,静看凉亭外的飘雪。

小姑娘软绵绵的声音传来:“我还以为今夜很多人找先生会打不通,就偷偷试了一下。”

男人扯唇笑笑,“吃饭了吗。”

很轻很哑。

她老实交代,“吃过了,外婆家拜年。”并没听到先生的回话,想了想,可能他家没有到处拜年的习惯,没再提外婆家,“先生呢。”

“家里。”

“噢。”

突然响起烟花爆竹燃放的嘈杂声,一声接一声,声源来自小姑娘这边。

她突然说:“先生应该没有烟花看吧,我外婆家不在城区,处海边郊区,并不禁,江边大桥的岸边都是。”

徐敬西笑了声:“那我懂了,你明年还能看烟花。”

“嗯?”她不理解。

男人不给解释,看了眼腕间的手表,正正00点00分:“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先生。”

甜甜软软的。

这是他们彼此跨年的第三年,小姑娘仰头看高空的烟花,还是没有西雅图的烟花好看,西雅图的烟花真就把整片天空照明了:“明年,还可以和先生一起跨年吗?”

“影影。”

他嗓音哑哑的,靠在椅子里赏雪。

过听筒,她乖乖地应嗯。

徐敬西调整了下坐姿,动作带动衬衣领口松散一片,看起来更慵懒了:“我不会让你一个人。”

周伯路过后院凉亭,安寂的缘由,听到一声短促的笑,以及少爷拿手机通电话的举动。

雪缓缓落下,湖边早已经结冰,宫廷式长廊雕花建筑下,宫灯灯箱随风摇曳。

男人坐在茶位前,皮鞋边躺着一隻睡觉的懒猫,3d雾化暖炉荧亮着微光。

茶台一台银白色笔记本电脑,上面浏览网页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