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界也太高了罢,这样都不喜欢?

王清忧伤的道:“长公子与次公子,样貌好、身世好、学识好、品性也好,各个都是万里挑一,可……可就是……”

胡亥催促道:“可就是甚么?”

王清嘟嘴道:“太闷了。”

闷?

王清又道:“长公子平日里温温和和的,其实拒人千里之外,我一见到他便觉害怕,不敢近前,岂不是闷?至于次公子,次公子以前常来我家,但是和旁人都不怎么说话,只与我哥哥说话,他们仿佛才有话题,我看着也插不上嘴,也很闷。”

胡亥心里偷笑,我哥哥才不闷呢,毕竟他是个假正经,不熟悉的人看了,的确会以为他是个真的正经人物儿,但只要稍微熟悉,定然会发现,其实扶苏有一点点小闷骚,不喜欢把自己真正的秉性展露给不熟悉的人。

胡亥道:“这可就难了,你的眼界太高了,咱们满咸阳,也没有比长公子和次公子更好的人物儿了。”

扶苏更衣完毕,换了一身纤尘不染的白衣,从屋舍中走出来,他刚一出来,便听到了胡亥的笑声,十足愉悦,间或着女子的笑声,交杂在一起。

扶苏循声望去,便看到胡亥与王沖的妹妹王清,二人坐在湖边的石头上,托着腮,晃着腿,正在纳凉谈天,面容都十分轻松,仿佛谈得十足投机。

不知胡亥说了些甚么,竟是把王清给逗笑了,笑得花枝乱颤,扶苏哪知,胡亥正在给王清讲自己方才抹了扶苏一身油印的经历。

“当真?”王清不敢置信的捂住嘴巴:“长公子没有生气么?”

胡亥笑道:“你是没看到,哥哥的脸色黑得像烧焦的大鼎一样,不过谁叫我机智呢,便逃跑了。”

王清感叹的道:“小公子,你好厉害呀!”

胡亥摆摆手:“一般一般。”

都说真诚是必杀技,王清赞叹胡亥抹了扶苏一身油印的语气,十足的真诚,让胡亥都有些飘飘然。

王清突然有些期期艾艾,犹豫的道:“小公子,我……我下次还能找你顽么?”

“当然……”胡亥刚要开口。

一个声音便插了进来:“不可。”

胡亥转头一看——便宜哥哥扶苏!

扶苏黑着脸,站在谈笑的二人身后,两个人都不会武艺,不知有人近前,再者他们谈笑的欢心,完全没发现扶苏走了过来。森晚整理

胡亥:“……”坏了,哥哥不会听到我在背后说他坏话了罢?

扶苏的脸色阴沉,仿佛要融入黑色的夜幕一般,胡亥眼眸转动,我哥哥怕是吃味儿了。

胡亥故意道:“为何不可?”

扶苏张了张口,有甚么话下意识脱口而出。

——因着予吃味儿。

这话到了嗓子眼,扶苏及时闭口,才没有说出来,他心窍狂跳不止,予在想甚么?为何会吃味儿?他可是予的亲弟弟,绝不能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

就在扶苏犹豫之时,另外一道声音插进来,道:“因着清儿很快会变成你的二嫂嫂,你们自然不能在一起顽。”

是王沖!

王沖与公子将闾走了过来。

王沖拉住王清,把她拉到自己这边来,道:“清儿,你跑哪里去了,到处也找不到,有机会与次公子多多相处相处。”

王清尴尬的看了一眼次公子将闾,将闾对她点点头,温和的笑容之中多少也有些许的尴尬。

王沖戒备的看着扶苏道:“长公子,我妹妹往后是要嫁给次公子的,万望长公子还是要懂得避嫌。”

扶苏平静的道:“王君子放心,予不会与二弟争抢的。”

“那便好!”王沖道:“希望你说到做到!别总是让我那好伯伯暗地里捣鬼。”

“哥哥……”王清拽了拽王沖的袖袍,想要说话,但王沖总是不给她机会,王清着急的不行。

胡亥干脆道:“王君子,你妹妹不喜欢次公子。”

说罢,又补充了一句:“也不喜欢长公子,作为亲兄长,你合该考虑考虑她的感受。”

王沖惊讶的道:“你不喜欢次公子?次公子如此这般的好,你竟不中意次公子?那你可是中意甚么旁人?”

“我……我……”王清支支吾吾,有些字嗫嚅,她的面颊涨得通红,眼神频频瞥向胡亥的方向,十足说不出口。

王清年纪还小,这种小女儿的春心萌动,别说是对自家亲哥哥说了,如今眼下还有如此多的外人,王清怎么能说得出口?

王沖的性子直来直去,从来不遮掩甚么,没看出妹妹的羞赧,道:“清儿,你到底喜欢甚么人?是不是有中意的人了?快告诉哥哥,咸阳城中鱼龙混杂的,哥哥常年在外,你别是被歹人给骗了,你说啊!”

“我……”王清羞赧的脸面涨红,几乎能滴出血来。

胡亥并没有看出王清的意思,还在感叹,原来王清不喜欢扶苏,也不喜欢将闾,是因为心里有人了,怪不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