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路绝对不是容易的事情,这其中或许会有甚么变故,比如塌方、比如泥石流等等,这可都是要人性命的事情。

倘或秦长公子在主持修路的途中,因意外不幸身亡,那也赖不得夜郎。

嬴政微微沉吟道:“修路……”

“正是。”夜郎公主笑道:“我夜郎一直崇尚中原文化,对陛下敬仰有嘉,只是苦于路途险阻,而我夜郎又是小国,没有修路的能耐,几次想要修路全都以失败告终,若是……若是陛下能援手,小女以为,这条路必然不在话下,届时我夜郎便可以连年进贡朝拜了!”

嬴政挑眉道:“诸卿以为如何?”

王绾第一个站起身来,应和道:“陛下,老臣以为,修路百利而无害,连同我大秦与夜郎,不只是促进经商,还能彰显我大秦的大国风范,实乃可行之事啊!”

他说完,似乎生怕旁人抢走了这份功劳,道:“长公子沉稳持重,若是陛下能将修路之事交给长公子,老臣以为再合适不过了。”

胡亥皱起眉头,这个王绾,分明是想要抢功劳他知晓,自己的派系如今鼎盛,全都建立在扶苏的地位基础之上,因此他极力举荐扶苏来负责修路事宜。

要知晓,如果这条路真的修成了,那么扶苏的功绩,将不只是在咸阳,不只是在中原,偏远的小国子民也会感激扶苏,这样一来,扶苏的建树便会更加广博。

王绾只想到了抢功,却完全忽略了夜郎的用意,夜郎公主正好想要扶苏来主持,然后在半路将人坑杀。

胡亥立刻站出来反驳,道:“陛下,修路虽百利,却也不是无害。”

“哦?”嬴政饶有兴致的道:“仔细说说。”

胡亥道:“夜郎与我大秦不通路途,因着路途不通,其中的匪贼也便稀少,一旦路途通行,沿途的匪贼必然会增多,沿途而居的子民,也会受到影响。”

王绾哈哈一笑,道:“小公子,你说的这些,的确是问题,但也不叫问题,小公子不能因为害怕鱼刺扎人,便从此不食鱼了,对么?至于小公子说的这个问题,修路之时,我秦廷可以多派一些兵马同行,随手帮夜郎解决了沿途的匪贼,两全其美,不是更好?”

胡亥挑眉道:“丞相这样说……也对。”

王绾一时有些发愣,他似乎是在奇怪,胡亥怎么如此简单的肯定了自己,难道不应该继续反驳么?

胡亥根本不是想要反驳他,因着胡亥知晓,修路这种事情,功在千秋,势在必行,纵使没有夜郎公主的阴谋诡计,嬴政早晚会叫人修路的。

问题就在于,夜郎想要在修路上搞小动作,坑害扶苏,所以胡亥才提出了“匪贼”一说,只要多带一些兵马,别说是匪贼了,夜郎也不好搞小动作。

所以胡亥的目的,就是多带兵马,王绾也算是配合,无意间与胡亥打了配合。

胡亥笑道:“君父,亥儿觉得丞相说的极是,那亥儿便无话好说了。”

说罢,退回了班位坐好。

王绾:“……”

王绾杵在原地,已经积攒了一堆的腹稿,准备义正辞严的驳斥胡亥,结果这一肚子腹稿毫无用武之地,全部烂在了肚子里。

嬴政看向扶苏,道:“我儿以为呢?”

扶苏站起身来,拱手道:“修路利于夜郎与我大秦通商,的确是百利无害,儿臣但凭君父调遣。”

嬴政微微颔首道:“好,即使如此,便按照夜郎公主所说,扶苏,你来主持此次修路。”

“儿臣敬诺。”扶苏拱手应声。

朝议顺利结束,嬴政令扶苏负责修路之事,王绾也会参与,不日便会启程勘探一番地形,然后动工修路。

胡亥与扶苏离开朝议大殿,准备去用朝食,便听到身后传来夜郎公主的呼唤:“长公子!秦长公子,等一等……”

胡亥回头看了一眼,对扶苏低声道:“哥哥,这个夜郎国女心机深沉,戒备心极强,修路的事情对于她来说太顺利了,我们得给她加点料,让她无瑕怀疑。”

“料?”扶苏奇怪。

胡亥对扶苏眨眨眼,眼神十足的狡黠。

“秦长公子!”夜郎公主小跑过来,道:“长公子留步,小女……小女还未能感谢长公子呢。”

扶苏平静的道:“国女何谢之有?”

夜郎公主羞涩的道:“多谢长公子,若没有长公子主持,夜郎也不可能与中原通路,小女替夜郎的子民,感谢长公子。”

扶苏道:“国女不必言谢,这是予分内之事。”

胡亥插嘴道:“哥哥,既然修路的事情已成定局,那我也要跟着你们前去。”

嬴政敲定扶苏主持修路,修路这种事情,可不是坐镇在咸阳,随便说两句话便能修好的,扶苏必须亲自前往夜郎,走一走这段路。

扶苏自然是准备带上胡亥的,虽这一路十足辛苦,但扶苏不放心将他放在咸阳,毕竟胡亥是“惹事儿”的体质,谁知会发生甚么?若是放在自己个儿身边,扶苏还能保护着,时时刻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