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文清可以轻易和江家人不来往,一是因为她不是“江招娣”, 二是江家人做的太绝,把“江招娣”逼上绝路, 她的任何原谅都是对“江招娣”这个身份的不尊重。

即使被人说冷血,说不孝甚至指着鼻子骂,她也愿意承担这个行为带来的后果。

她婆婆则完全不同,她对曾经的家倾注太多感情,这种感情是情感天然的倾斜,所以她不可能做出像江文清那样的决定。

用她的话来说:“像我二儿媳妇那样的人,怕是整个大队都找不出来第二个。”

整个大队都找不出来第二个,他家更不可能出第二个。

江文清有些诙谐的想:她跟娘家断情绝爱,她老公公跟家里也断情绝爱,她老婆婆再来这招一家子就太可乐了……

还好陈家还有正常人,她大嫂。她觉得张兰香家里肯定挺正常的,所以她大嫂每天都乐呵呵的,也不爱钻牛角尖,心眼也不小之类的。

刚这样想完张兰香在旁边咬牙切齿的说:“我爹娘也重男轻女,反正我在家也不咋高兴,嫁到陈家跟做梦似的。以前我还担心跟你处不好,你要不是个好人把家里弄的鸡飞狗跳咋整?没想到我们俩处这么好。”

她发自内心的说:“真的,我有时候感觉你比我妹还亲呢。”

说着说着她突然爆料:“其实我不太喜欢我妹,她干什么都比我好家里人老拿我跟她比,我以前看到她就烦。”

江文清微微放大双瞳,对她突如其来的真心感到堂皇:“我还以为你俩关系好呢,那你怎么愿意把她介绍给建国的?”

“嗨!”张兰香不好意思的说:“那不是小时候了吗,再怎么样也打断骨头连着筋呢,这么点小事我还能记一辈子?”

江文清心说是她她肯定记一辈子,突然感觉自己可真小心眼……

她俩聊了一路没停嘴,到家江文清赶紧把暖瓶拿出来倒水喝,整整喝了两大碗才算停。

一路走回家都走饿了,她央求婆婆拿点焦叶出来吃。

焦叶还是面前走油的时候炸的,陈翠春平时不舍得用油炸东西,过年总不能不炸。

蕉叶就是那时候炸的,面粉里放盐和芝麻,温水和面擀成一张大饼子,切成片放进油锅炸出酥脆的口感就可以。

炸的不多,陈翠春一天只给江文清两个吃,江文清说她天天跟在驴前面吊个胡萝卜似的。

陈翠春被她缠的头疼,加上今天心情不好,脑子一抽把装焦叶的面袋子都递给她了。

江文清立刻拿着袋子出去,一人分了一把,等陈翠春反应过来去追,她已经开始伸第二次手。

回来没一会的院子里又鸡飞狗跳起来,陈翠春难受的心情也被抛在脑后。

随后陈木武带张兰香和学学去老丈人家,陈粮丰带陈木文去陈二爷那拜年,陈从生又来给他三叔拜年,又请顾知青吃饭。

江文清怕她婆婆闲着想起娘家的伤心事,干脆正月里一直让她做饭。

陈翠春忙起来她就闲了。

最近天气暖和,正是长野菜的时候,她和张兰香一大早就去找野菜,现在正是找野菜上瘾的时候。

现在地里最受欢迎的野菜就是茵陈,茵陈是野菜也是中药,农村有“正月茵陈,二月蒿,三月只能当柴烧”的说法,所以它还有个别名叫白蒿。

正月采回去晒干能泡水喝,再过几天上锅蒸着最好吃。

江文清就爱喝带味道的水,打算多采点回去留着泡水喝。

张兰香和江文清都是勤快人,她俩采熟练了手脚还快,除了晒得还能匀出来蒸的。

这玩意贴着地皮长,洗干净也是一件麻烦活,好在家里有两个干活不要钱的男人。

清理干净切碎,揉碎一个玉米馍馍撒进去,再撒上玉米面,把菜和玉米面,调料拌匀,上锅蒸熟以后拌辣汁吃,还没吃就能让人口水直流。

做蒸菜的茵陈都是稍微长大一些的,带着根比较嫩的都被江文清晾干准备晒干泡茶喝。

看她又要晒东西,陈木文嘴角抽抽:“媳妇怎么又晒了?”

江文清头也不抬整理茵陈:“放心吧,这是泡水喝的,不是吃的。”

家里晒了太多干菜,送人一些吃也吃不完,冬天没什么菜,最近一直吃干菜,陈木文吃的心发慌。

“不吃就行,媳妇我真不想吃干菜了,感觉寡的很。”

江文清看看他,看起来是瘦了点:“你不会又长高了吧?”

再长就成巨人了!

“以前也这么吃,没见你叫唤呢,这才吃几天就受不了了。”

陈木文很委屈:“我也不想啊,以前也不会这样,怎么最近不吃肉感觉心发慌。”

江文清说:“好吧,不如切一块上次腌的腊肉炒?”

谁不想吃肉呢?她也想吃……

他俩对视一眼,陈木文咳一声说:“我去说?”

江文清赞许的看他一眼,用眼神鼓励他快去。伸头一刀缩头一刀,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