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需八九百万石供养宗室,以山西、河南两地所有产出,犹然不够!十三哥、十四哥、十七弟,你们说,这还不算天下养朱吗?”

朱桂、朱楧、朱权惊骇不已,谁能想到,眼下不过几十个皇室宗亲,到了两百年后,竟可以繁衍至十几万?

不过仔细想想也是,就说老爹朱元璋,二十六个儿子,十六个女儿,加上女婿,这便是五十八个了。

从一到五十八,是如此的简单。

那从五十八这一代繁衍下去,又有多少个五十八?

就算是这些人没朱元璋龙精虎猛,一个人三个儿子,两个女儿总还是要有的吧?

到时候皇室宗亲数量便翻了五倍……

迭代下去,十几万子孙,想想都感觉恐怖!

安上商人这个轮子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明代的灭亡与庞大的宗室群体有着莫大关系。

当然,宗室群体虽然庞大,也不过十几二十万人,吃不垮大明朝的。

只是这些人太自私,太贪婪,皇上那一家子揭不开锅了,自己还大鱼大肉,国家没几亩地了,他们还在那抢田占地。

加上这些人从不纳税,天天伸手要管皇上要东西,如同蛀虫,啃食着大明这座宫殿的支柱。

朱植可以想象两百年后的样子,朝廷给了宗室俸禄,给了官员俸禄,等军饷的时候,一看财政,还亏损几百万石。

咋办?

总不能不给大兵发工资吧?

还能咋办,加税呗。

百姓怨声载道,此时再出现点什么天灾人祸,那大明朝便彻底玩完了。

大明灶没饭了,那大家想吃饭,只能另起炉灶,可是新起的炉灶,未必欢迎姓朱的去吃。

为了子孙能吃好饭,活下去,为了大明江山传承百代,就必须让宗室与皇室切割开来,存在亲情,但不能存在供养与被供养的关系。

让宗室自寻出路,是朱允炆不得不作出的决断,而朱植、朱耿,便是朱允炆选中的人。

朱允炆所有盘算的核心只有一点:

以行商所得代替藩王俸禄。

若真正将藩王俸禄从朝廷支出中取消,那大明每年可以省下不菲的钱粮,而这些钱粮,完全可以拿来强国强军!

只是,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

现在不是大唐,以丰满为美,人多喜欢骨感的。

想要让藩王交出封地去从商,那不是要人命吗?

好好地在家吃皇粮,养尊处优,万人尊崇,你让我去拉粮食,卖布匹?那我还当什么王爷?干脆找一颗歪脖子树,挂上去算了。

就算是皇命难违,逼迫着藩王从商了。

可商业这玩意,不是谁都可以玩得转的,万一运气不好,市场不景气,打了水漂亏了本,一家人怎么吃饭?

被人戳脊梁骨嘲笑,亲王的脸往哪里搁?

朱植、朱耿两个人不是不要脸,以亲王身份从事地位低下的商人营生,而是他们很清楚,相对子孙后代的命而言,自己的脸不值钱。

朱桂、朱楧、朱权沉默了。

他们从没有想到,建文帝竟是如此有远见,所虑所为,并非为当下一朝一夕之利,而是在子孙万代,在大明江山永昌!

“我等错怪皇上了。”

朱桂叹了一口气。

原以为皇上是欺负辽王与珉王,现在看来,自己还是太过浅薄。

只看表象,永远无法得到真相。

追问根由,才能看清表象之下的底色。

朱桂、朱楧、朱权三人对视了一眼,缓缓起身,站成一排,对不知所以的朱植,深施一礼。

“这一礼,是我等代子孙后代所行!”

朱桂肃然道。

“十三哥,我如何承受得了。”

朱植连忙避至一旁。

朱桂呵呵一笑,道:“如何使不得?你与珉王承受了太多,并不是为你们二人所承受,而是为大明所承受!”

朱权眼神中带着敬佩,道:“看十五哥富态,必是行商收利不小,传闻中的那医用纱布,真是你与珉王织造?”

“若是外人问询,我自当点头。我们乃是一家人,既然你们问起,那我便只能据实讲来,那医用纱布与酒精之物,实为后宫织造,我与珉王二人,不过负责买卖事宜罢了。”

朱植坦诚地说道。

“后宫织造?”

朱桂等人吃了一惊,转瞬明白过来,后宫产出,自然是不好意思买卖的,让朱植、珉王从商,只需其负责买入一应材料,卖与兵部即可。

朱植、珉王本身并不会亏损什么,反而可以获得不少利。

怪不得两人可以轻松入商,有皇后、皇上作后台,有什么可怕的?

“十五弟,你给哥哥透个底,行商一月所得几何?”

朱楧轻声问道。

朱植微微摇头,从袖子里拿出了一本账册,道:“这是最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