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满月,箭如雨。

阿尔山眼睛变得通红,明军这火器竟然如此生猛,连他娘的装填都不用装填,直接就杀人啊?

死在大蜂窝之下的骑兵着实有些多。

等大蜂窝用完之后,前锋的两千余骑兵,剩下已不到八百,随着明军箭雨覆盖,又带走了一批骑兵!

“杀不过去啊!”

副将陶如格看向阿尔山,一脸狰狞。

阿尔山痛苦不已,牺牲的可都是精锐,可都是鞑靼部落的中坚力量!再这样打下去,这些人可都要死光了!

“不能停,给我冲!”

阿尔山如何不知道损失,刚刚那一波军士里面,还有自己的亲弟弟,可他已经死了,尸体还躺在那里!

陶如格气呼呼地,指着强横的明军,喊道:“你难道看不清楚,明军到现在还没出全力?只是火铳兵,只是弓箭手,只是前队,就已经让我们折损超过三成!若是明军投入主力,我们哪里还有什么活路?这是一场打不赢的战争!”

阿尔山咬牙切齿:“打不赢也得打,死也要死在战场之上!若是输了,鞑靼部落将会步入兀良哈的后尘!”

陶如格不清楚这种送军士去死的战斗有什么意义!

输了,我们还可以撤,可以迁移!

大明不可能一直留在草原之上,等他们撤出大军,我们再回来就是了。

阿尔山似乎看穿了陶如格的退意与心思,提醒道:“你应该还记得河套如何丢的吧?”

陶如格深吸了一口气,看向明军岿然如山的阵营,喊道:“我带人冲锋!”

河套如何丢的?

河套一直是鞑靼的地盘,明军守不住那里。可现在情况不同了,明军掌握了新型的建城技术,能在平原之上,在短短数月时间里弄出一座城来!

虽然这种简易的城算不得什么,可有了城池的明军,在火器的帮助之下已不是可以轻易战胜的!

明军既然能在河套弄几座城,事实上占领河套,那明军也能够在这草原之上建一座座城,真正占领草原!

到那时,这里将不再是一望无垠的草原,而是在举目之中,出现一座座大明的城,出现一个个大明的牧马人!

鞑靼,还真是没了退路,除非舍弃祖辈生活的草原,舍弃这里,带着眼泪离开这里,再不回来。

否则,就必须死战!

陶如格组织了两千骑兵,看向明军前锋中部,发现那里的军士最是稀少,防备应该最为薄弱,便招呼着军士猛冲。

无论箭带走多少骑兵,无论火器杀伤多少骑兵,陶如格都不再关注,眼神之中,只有明军!

在陶如格组织冲阵的第一时间,热气球之上的军士已观望到变化,将消息传报给徐辉祖。

徐辉祖收到情报之后,看向赵宇:“准备使用虎蹲炮,另外派人传报中军大帅,准备反攻。”

赵宇欣然答应。

虎蹲炮成排,如猛虎蹲踞,昂首无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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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鲁台错误的判断

稳坐中军,朱棣丝毫不乱。

骑兵无敌的时代早在建文六年,随着天山的大雪就已经结束了,想要依靠骑兵大肆屠杀大明步卒已成为妄想。

铁铉端着茶壶,直接对着茶壶嘴饮了起来,舒坦地看向杨溥:“可敢手谈一局?”

杨溥欣然应下:“正当此时。”

宣青书颇有眼色地拿出了棋盘与棋子,给两位摆好。

朱棣看了一眼铁铉与杨溥,这两个在战场之上还想弄点名声的家伙,着实令人看不惯。

文人就是这样,要脸面要名声得很。

不用说,等这一次战斗结束之后,无论传唱了多少军士杀敌的故事,恐怕都绕不过这两人临危不乱、云淡风轻,指点江山的画面。

无他,史官也是文官,文官写文官是很正常的事……

丘福收到消息,对朱棣道:“鞑靼骑兵冲势已被遏制,但据空中瞭望消息,前军鞑靼阵营里出现了一批重甲骑兵与重盾骑兵,正蓄力准备冲锋,想来是阿鲁台与本雅失里最后的底牌了。”

朱棣看看了看天上的热气球。

深秋了,吹的是西北风,热气球没办法飘到北面去,否则可以直接飞到阿鲁台头顶问候问候他。

“鞑靼部落为何会有重甲骑兵?”

宣青书疑惑不已。

要知道鞑靼世居草原,最多的是皮甲,但皮甲护不住全身,也护不住战马。

这里十分缺少匠人,尤其是铁匠,不是宣青书看不起这些人,别说什么重甲,就是丫的一个洗脸盆都不容易造出来。

那他们的重甲是哪里来的?

朱棣也有些疑惑,可现在不是思考重甲为何存在,而需要思考如何应对这种存在,沉思之后,下令:“传令徐辉祖,以虎蹲炮解决重甲骑兵,莫要让他们冲入战场,小心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