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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篱下,不好好呆在侯府做千金小姐,反而想回那个穷家。
周氏想来想去,怕不是王昀和温云珠闹得,也是怪温云珠,怎么能把王昀一个年轻男子带到雪浓的院子里,这王昀还能厚着脸皮在里面,两人先前又差点定亲,约莫她心里不痛快,这才想走。
周氏叹道,“你向来让我放心,怎么也要闹腾,若是因珠儿和王昀置气,那我让他们给你赔礼道歉?”
雪浓垂着头摇了摇,说和他们无关,只是自己想走。
周氏便不悦了,“你这孩子心思未免太重,王昀和你妹妹两情相悦,你成全他们也是成全你自己,就是你和王昀真做了夫妻,也必定是怨偶,何至于为此耿耿于怀?”
她已有不耐烦,顿了顿道,“你也不必急着你的婚事,我这里有数,你的亲事只比你妹妹好,断不会比她差,你只要养好身体,旁的再别多想。”
雪浓缄默了片刻,她所说的婚事,大概还是会把她胡乱嫁给一个不知底细的男人,雪浓抬起头注视着她,“我没有为他们耿耿于怀,我只是想离府,我对老爷和夫人来说,不过是个累赘,让我走吧,我不会怨恨你们的,只求放我离开。”
周氏错愕,一下把她放开,气道,“这叫什么话!你全身上下穿的、吃的、用的,哪样不是府里给的,你现在翅膀还没硬,都想一走了之,你还有没有良心?当年要不是我看你可怜,你岂会有今日?我养你这么大,没指望你知恩图报,把你当自己的孩子待,你就是这么对我的!你想走,你把这些年欠府里的先还来再说!”
雪浓来时已做好准备,她把那本账簿带了过来,现下拿出来给周氏看。
周氏看着那账簿上记得一笔笔账,都已经还清了,甚至还有多出来的,可雪浓从没计较过,她现在要雪浓还恩,竟找不着借口了。
周氏青着脸说不出话,须臾扶着额头喊疼,以前雪浓会担心,现在雪浓只是默默的不做声,周氏装作头疼欲裂,叫丫鬟扶自己回房,那丫鬟出来以后告诉雪浓,让她先回去。
雪浓不走。
丫鬟便进去回话,再出来还是让雪浓先回去,等温德毓回来他们夫妇商量好了,再给雪浓答复。
雪浓这才回了梨安苑。
周氏等她走后,就心急如焚起来,忙让小厮出去找温德毓,温德毓一回来,便把雪浓要离府说了,温德毓勃然大怒,就要请家法治雪浓。
可雪浓身子骨太弱了,一顿家法下来,只怕挨不住,她又是沈宴秋要的人,若被沈宴秋知晓他们私底下打了人,怪罪下来,又添了麻烦。
两人一番想来,倒有了主意,何不知会给沈家三房,自然沈宴秋也知道雪浓想离家,若沈宴秋能趁此时机透露给个什么名分,不就顺便把雪浓给嫁出去了,也省得放在府里看着糟心。
周氏隔日便递了帖子给云氏,云氏虽对她心有不喜,但想知道雪浓的近况,也接待了她,期间问到雪浓,周氏一通哭诉,直说雪浓想离府,她舍不得,可孩子是个犟脾气,怎么也劝不下来。
云氏宽慰着人,送客后,就去和沈宴秋抱怨了几句,能把雪浓逼得想离府,这宣平侯两口子实在歹毒,那周氏还有脸跑来与她哭诉。
沈宴秋半觑着眸,轻抚手上戴的扳指,问云氏,“三婶如此义愤填膺,不然把她接来给你做女儿?”
云氏惊道,“你不想娶那孩子?”
沈宴秋想笑,“她说我是她的长辈,我总不能占晚辈的便宜。”
云氏登时听懂了,敢情这么长的日子,是他一头热,人家姑娘根本没想嫁给他,怨不得她前几次敲问,他都不吱声。
云氏也听出这话里别的意思,既然雪浓当他是长辈,她若是收了雪浓做女儿,他和雪浓不就成同辈了,雪浓也能脱离宣平侯府,和温云珠不再是姊妹,将来就算是沈宴秋娶了雪浓,也不会被人诟病做先生的,娶了自己学生的姨姐。
云氏便笑道,“我瞧见那孩子便喜欢,三丫头要是能回来,一定也同她一般标致,你既然开口了,那我便多个女儿。”
沈宴秋松动着眉,笑而不语。
没两日秋闱开始了,紧接着便是沈宴秋考察的第一批官员政绩结果放布。
温德毓因在其位毫无政绩,被直接撤了职。
温德毓怎么想都想不通,不该是沈家请媒人上门来议亲,如何先把他的官职给撤了。
事已至此,温德毓也不可能再官复原职,查办官员政绩是大事,一早就在朝里传开了,沈宴秋这摆明了是在杀鸡儆猴,只是温德毓比较倒霉,第一个被撤。
温德毓心底恨毒了沈宴秋也无济于事,他在朝中无人,真正能说得上话的也只有周氏的哥哥,可周氏哥哥也没可能为着他跑去找沈宴秋讲情。
温德毓在府里愤懑的连别人请他吃酒作乐都不去了,周氏倒跑了几次娘家,带回来周绥远的话。
“我哥哥说,那沈宴秋最是个刁钻心狠之人,素不喜旁人揣测他的心意,我们把雪浓要离府传给了沈家,他岂会不知我们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