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兆成的饮食清素,这很不符合蒋仲的饮食习惯。明明是血脉相承的两个人,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连对方的生活也要揣摩,也走得越来越远。

蒋兆成在喝汤时掀起眼皮偷偷看了一眼蒋仲,有自己当初的模样,却没有自己当初的稳重。心境也是大相径庭,怪不得两人会到此地步。

周围人面se各异,蒋仲对这种饭菜一点兴趣也没有。他从来不懂像父亲这种人,为何要吃斋念佛假慈悲。

“家里不忙吗?”

“还可以。”

“嗯。”

这是父子两人在餐桌上唯一的对话,蒋仲没动几下餐具,只是看着自己的父亲吃饭,仔细又认真地注视他,目光一刻也不肯松弛。

午餐后,y了几天的天空终于露出一点难得可贵的蓝se。厚重的云层在撕开个口子后便再也聚拢不上,由yan光慢慢将缝隙撕扯得越来越大,直至露出整片湛蓝的天。

“明天我要去探望下你妹妹。”

蒋兆成说完饶有深意地看了儿子一眼。

当提到他的妹妹时,蒋仲目光的确有异动,但是只是一晃,起过波澜的水面就又归于平静。不仅如此,似乎还有冰霜骤起。

唉。

蒋兆成默默叹气,悲哀已经过了,同情他倒不如留着时间同情下自己。

“让他们跟着您吧,最近不太平。”

他要动手了,过来陪自己吃这顿饭,大抵是父子二人最后的情分。这辆车子只要开出去,他们便是生si仇人。

蒋兆成心中嗤笑,面上并未有什么变化。只是略显冷淡地回绝了他:“什么时候太平过,我睡觉都要睁着半只眼睛。”

“万一枕头活过来,可是会吃人的。”

父亲总是说些对蒋仲而言不着边际的话,他已经习惯了,根本没有把蒋兆成的话往心里去。只是见他拒绝自己,刚还能维持平静的神se倏地低迷,眼睛也眯得更加细长,睫毛重重垂下来。

蒋仲没有久留,他走的时候,蒋兆成又去后院侍奉那些已经落得看不出是什么东西的植物。

他回到家后的完结。

“咔哒。”

在阿黎诧异的目光中,叶修打开了房门。

她手上的钥匙被冷落了,很尴尬,他做了贼,却像主人那么自然,反而她这房屋的拥有者为他的行为而窘迫。

屋里和三个月前一样,除了上次来时踩的几个脚印,其他地方没有变化。

这里是记忆的阀门,对阿黎而言,清楚记得所有事并不是什么好事,曾经的伤害每次回忆起来都像又经历了一遍那么深刻。

她愣愣地盯着一处在走神,温热的怀抱从身后抱住她。

叶修隔着皮肤,抚0已经凸起的肚子和孩子打招呼,明面上是在安抚孩子,实则是在安抚自己惴惴不安的灵魂,和实则患得患失的恐惧。

“叶修,你真的不回去了吗?”

“嗯。”

他清楚自己,一个随时都会失控的人,并不适合领导一个家族,不如让本就正常的妹妹接下担子,父母放了自己出来便是默许了他的决定。

“加市这边也需要人,云市的事,交给漾漾吧。”

叶修不想再说这个话题,如果阿黎开口,左不过又是关于未来的事。

一家之主纵然好,可是没有她,疯疯癫癫的人生有什么意思,余生便只剩下等si。

偷笑在阿黎脸上一晃而过,叶修将她抱进屋里,擦出一张g净的椅子,两人坐在上面规划整间屋子。

“我们做个卫生,这些家具修一修刷刷漆还可以用。”

她是念旧的人,叶修一直记得这件事,知道她不想扔就着手清理。

然后男人站到楼梯旁边,看着吱呀摇晃的台阶,英眉慢慢蹙了起来。

“但是楼梯要换的,时间太久了,不安全。”

男人一边碎碎念一边往楼上走,所有可能变成安全隐患的地方都记下来,如临大敌一样。

他日盼夜盼的孩子终于来了,但他错失了三个月的陪伴,似乎只有这种方式才能弥补他的亏欠。

在nv人的记忆里,叶修凌厉果断,虽然偶有让人不解的情绪,但大多数时间还是冷静的。然而这次见面,他像变了个人,自己只要离开他视线一会儿他便不安。

或许她不该走,让本就内心脆弱的男人更加敏感。

“叶修,冷静一点。”

男人的腰从身后被环住,他的心越跳越快,幸好她发现了他的不对头,用柔软的身t抱住了自己。

他提着气,久久无法放松,阿黎趁着这段时间关上了门,两人被封在都是尘土味道的小屋里。

老房子经历一周的打扫之后焕然一新,当然几乎所有的工作都是叶修自己做的。

第一天他只收拾出了楼上的主卧,把阿黎那间小公寓里的用品都搬了过来,还把婴儿床放到了大床旁边。

其余的时间,阿黎都是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