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泪水一滴滴滑落。

“这些罪名,你可认?”

朱允炆强压着怒火问。

王真微微抬起头,看向朱允炆,又低下头:“臣有罪!”

朱允炆起身,一步步走了下来,喊道:“一句有罪就完了?王真,你告诉朕,给你的封赏是配不上你的功劳吗?如此暴虐乡里,横行霸道,你是怎么想的?”

王真无言以对!

朱允炆抬脚,将王真踢倒在地,喊道:“你告诉朕,堂堂男儿,为何在短短三个月里变成你这模样?”

王真回忆着,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成为这样。

只知道,蓝山伯的封赏让自己云里雾里,回到建阳之后,更是无数人巴结,一些人更是跪在自己面前,比儿子还听话,他们会想办法给自己弄来最好的美食,最好的田地,最美的女人,会让自己享受这人世间最美好的一切!

恭维,吹捧,讨好,一句句话,一个个温言软语,让自己彻底沉沦。

兄弟的事,就是自己的事。

欺负自家兄弟,没门!

为这个出头,为那个出头,都是豪情啊!

这个给送来几千两银子,想要一座矿山,我给!那个送来奇珍异宝,想要一条船,我给!

王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享受这种快感,似乎自己是主宰,所有人都听从自己的,所有人都围绕着自己转。

有人喊爹,有人伺候,这感觉比大航海时实在是好上太多太多了。

境遇的骤然改变,将自己从黑色的大海拉到了明亮舒坦、花红酒绿的人间,失去了自制,失去了判断,失去了自我,只顾着享受……

朱允炆看着王真,恨铁不成钢,喊道:“大海的惊涛骇浪没有杀你,平静的温柔乡倒是杀了你!既然你认罪,那就……”

“皇上!”

蓝海侯朱能走了出来,打断了朱允炆的话,撩衣摆跪了下来:“皇上,王真罪不容恕,但他毕竟是远航归来的功臣,还请皇上功过相抵,取他伯爵,饶他一命!”

“朱能,你瞪大眼看着,就在建阳,死去的百姓,被欺辱的女子,他们喊求饶的时候,谁饶过他们?水师远航,取来良种,为的是什么?是为了国泰民安,百姓富足,不是为了让你们立功封爵,杀百姓,抢民女的!”

朱允炆愤怒地喊道。

郑和见状,走了出来,跪在一旁:“皇上,还请看在他立有大功的份上,饶他一命。”

李坚、陈挥、徐辉祖也纷纷站出来求情。

朱允炆何尝不想饶了王真,可他犯的错实在是太大了,若不杀他,难以慑服一个个侯爵、伯爵,日后再有效仿之人,难道还要网开一面?

“王真,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朱允炆冷漠地问。

王真悲痛不已,垂泪哽咽:“皇上,臣有罪,辜负了皇上重托,有辱水师荣誉,死不足惜,只不过,臣有一个心愿。”

“讲!”

“臣希望,皇上能晚一个月杀臣,让臣看看番薯在大明土地上的收成,让臣,了无遗憾得走!”

王真哀求。

朱允炆握了握拳,咬了咬牙,转身回到宝座之上,坐了下来,看向暴昭:“摘了王真的蓝山伯,按《大明律》,王真当斩!刑部择日监斩,不必再奏!”

暴昭有些无语,皇上,你要今天杀他就直接说,想明天杀他也可以发话,让我们刑部自己做主,到底是啥意思,还真给他留一个月不成?

得,这延期的锅,刑部不背也得背了。

朱允炆威严地说:“告尔等听真,无论官职高低,功勋大小,不知爱民、怜民,违逆朝廷律令,朕绝不轻饶,有一个处置一个,有两个处置一双!朕给得起你们荣耀,就好自珍惜,莫要逼朕再收回来!退朝!”

文官一个个走了,武勋也走了一大半,郑和、徐辉祖等人看着依旧跪着的王真,一个个摇头叹息。

“糊涂啊!”

徐辉祖哀叹一声,甩袖而去。

郑和、朱能没什么要说的,目送王真被侍卫架走。

刑部卖了皇上与武勋一个面子,以一句秋后问斩,将王真的刑期划到了九月初。

好端端的一个伯爵,曾经的航海英雄,只过了短短三个多月,就坠落牢狱。

王真之事惊醒了众多受封赏的侯、伯爵与一干武将,一改往日骄奢淫逸,开始闭门在家,不扰地方,安静得等待朝廷再一次征召……

疯狂的李法良

湖广,湘潭码头。

郝琅铺好木板,转身走入船舱,对相谈正欢的白依依与赵九说:“老爷,小姐,到岸了。”

赵九起身,揉了揉手腕:“也不知那人到了没有,这一次若拿不到钱,我们的日子怕不好过。”

白依依一脸轻松,自信地说:“杨五山让我们来湘潭,想来已安排妥当。”

赵九心头有些压抑。

安全局这群人跟疯子一样,在凤阳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