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揉眼,搓搓脸,终是清醒了些,她懊恼地道:“早知道就不睡了,晚上又该睡不着了。”

温淑云没应她的话。梁青巧看去,见她正出神。

到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梁青巧一眼便看出她与自己想起了同一件事,不禁调笑她道:“方才你可有亲我?”

温淑云看向她,又讪讪低眉,理了理她的衣襟道:“我想,但我不敢。”

“这有什么不敢的。”

温淑云闻言,便用那种透露着希冀的目光望着她,“我可以么?”

梁青巧笑道:“你我二人厮混也有多日了,怎么这还用问。”

也不知是哪个字眼刺激了温淑云,温淑云怔怔看了她一会儿,梁青巧才想问她怎么了,温淑云便抓着她的肩凑过来吻她。

这一吻将艄公吓得不轻,嗬一声,差点掉进水里。梁青巧脸皮再厚的人此时也赧然了,她推了推温淑云的肩,温淑云手指却将她双腕圈抓住,紧紧的,却也柔柔的,教人怎么也挣不开。

良晌,她才停下动作,退开,咫尺间看她,“青巧……”

“你松开,人看着你呢……”

她抱着她,在她耳边缠绵地轻声呢喃,“青巧,我也是因为实在喜爱你才会如此的。”

温淑云绝对不会将后悔这个字眼说出口,就像她绝对不会告诉青巧,其实过去每次与她吵架,自己便会夜不能寐。

她总怕青巧已经对自己失望透顶,怕她再不愿意靠近自己。游湖那次尤为严重,因为在那之前,她们已足月没能见上一面,见面后,一块大石落了地,才叫她突然之间困意上涌。

其实对于青巧的亲近她比任何人都开心,可她总想太多,怕太多。

直至傍晚,梁府才终于不再显得那么冷清。

天又渐凉,早出的鸟儿却尚未归巢,待反反复复将书画看上许多遍,梁相宜适才将纸张一一扔入炭炉中烧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