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因为认定了不可能会输,打死他都不会把这幅画拿出来充当赌注。

而现在,不仅是已经把这幅画给输了。

还是打了对折,按五千万的价格给输掉的……

他用脚趾头都能想到,等到家里人知道这件事之后,所面临的是怎样的狂风暴雨。

刚才跳的有多欢,现在就摔的有多惨。

此人浑身冰凉的坐在原地一阵颤抖,很快就从座椅上软软的滑落,涕泪横流的看向了赵磊:“赵会长……”

“您别误会,既然是输了,我肯定是认的。只求您高抬贵手,允许我把赌注换一下。”

“那幅《苔痕树影图》对我们孔家,实在是太重要了!”

“您下的赌注不是五千万吗?我一定会尽快凑齐这笔钱,一分不少的转到您的账户上……”

换赌注?

而且还不能当场兑现,只能尽快凑齐?

谁还不知道,这世上最难收的债就是赌债?

赵磊倒是没说什么,一旁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的孙孟庭等人,却是齐声发出了一阵嗤笑。

而再次抱着奖杯回来的唐会长,还没走到近前,就已经冷着脸发出了一声呵斥:“孔兴德,你休想耍花招!”

“刚才是谁一再的纠缠,非要逼着人家赵会长和你赌的?”

“只占便宜不吃亏?赢了就拿钱,输了就赖账?”

孔兴德豁然抬头,看向唐会长的目光满是怨毒,声音也显得格外尖锐:“姓唐的,你少在这里落井下石。”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赖账了?只要赵会长点头,用不了几天我就会把钱转给他。我们孔家……”

而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唐会长再次冷笑着打断了:“正因为你是孔家的人,还是孔建修的儿子,才更让人信不过。”

“卑鄙无耻之徒!”

“当初若不是你们父子仗势欺人,用尽抹黑打压的手段,谢玉宸怎么会含恨出走?”

“一个惊才绝艳的天才画家,一个可以给华夏获得无数荣誉的领军人物,却是被你们,硬生生逼的连国籍都换了。”

“移民第二年,作品就拿到了艺术界的诺贝尔,亚历山大卢奇绘画奖!”

“他明明是可以以华夏人的身份,站在领奖台上的……”

“我知道你恨我!”

“恨我当年拼死一搏,把你老子从那个位置上拉了下来。”

“可是我告诉你,你老子给咱们华夏艺术界所造成的损失,就算是让他拿命来抵都毫不为过!”

唐会长看似愤怒,眼里却是带着睿智的光芒。

因为此刻,颁奖典礼已经进入了尾声。

哪怕他只是帮赵磊代领奖杯,会场里的那些媒体记者,依然紧随其后跟了过来。

而他们刚刚走近,就听到了他说出的这段隐秘。

人老成精的他,既然对孔家父子恨之入骨,又要保护赵磊这个凭空崛起的天才,怎么可能不抓住这个可遇不可求的机会,将他们彻底打落尘埃?

釜底抽薪

颁奖典礼其实还没有结束,台上还有个不知名的领导,正在咿咿呀呀的发表闭幕词。

可是本来还秩序井然的会场,却是明显有些乱了。

书画双绝!

一个横空出世的新人,直接就在这样的大赛上,拿走了三个金奖。

作为新闻媒体,谁还不想第一时间掌握更多消息,抢在同行之前把这个爆炸性的新闻发出去?

这次书画大赛,一共本来是有六个金奖作品的。

如果换做往常,任何一个金奖作品的作者,此刻都会成为众人追捧的对象。

可现在其他三个获奖作者,全都被晾到一边怀疑人生去了。

这种事,怎么就被我们给碰到了?

好歹照顾我们的情绪啊!

咱们拿的也是金奖……

唐会长被无数记者围的密不透风,赵磊和何老根本不用躲,直接就被挤到了一边。

跟在他们身旁的,是作为对赌公证人的程成周老爷子。

老人直到这个时候,看向赵磊的目光都还带着几分呆滞。

也难怪孙孟庭他们,会那么信任他。

当即就把那五千万给转了回来,还表明态度要守着那幅《苔痕树影图》,展出一结束就会盯着孔兴德给赵磊拿过来。

他好歹也是京城书画协会的副会长,算得上这场大赛的半个东道主。

他既然敢拍着胸脯保证,孔兴德想要赖账,恐怕是没什么机会了。

而且那个人这时候,也根本没精力去想这个事了。

如今在国际上拥有着巨大声誉的谢玉宸,居然是被孔家用卑鄙无耻的手段,逼到出走国外的?

孔兴德接连几次参赛获奖,都是冒名顶替,用的其他优秀作者的作品?

就算这些事只是捕风捉影,也足够让所有新闻媒体闻风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