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对我那样残忍。”

他是那样高不可攀,这一刻为了她,偏偏却又落入了尘埃。

宋荔晚心头一颤,哪怕早已预想好了一切,可面对他时,心却总不听她的使唤,像是对他的冷酷,是无法被准许的。

她对他,太过残忍了吗?

可她也只是想要,彻底的自由而已。

这是人生而应有的权力,又怎么能以爱情的名义禁锢?

心底荡开的涟漪,在这一刻,被无上的理智镇压,宋荔晚垂下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中,用连自己都觉得意外的,带着三分颤抖同动摇的语调,故作冷淡地说:“一切都等你退婚之后再说吧。”

他终于放开了她的手,恋恋不舍似的,指尖缓缓地划过她的指尖,那漂亮冰白的手指落下去,宋荔晚收回手来,指尖收叠在掌心,匆匆地向前走去。

走到月洞门前,她回过头来,有意无意地望了靳长殊一眼。

眼风似蝴蝶,轻盈地掠过他的眉眼,将她眼底不舍的情愫,都传递给了他。

靳长殊抬眸,在两人视线触碰到前一瞬,宋荔晚又收回了视线,仿佛是伤心似的,转过身去,再也看不见了。

她一向演技很好。

在他面前,尤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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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沉得像是马上就要下雨,浓浓的水汽蕴在铅灰色的云层间,偶尔一瞬,亮起一痕闪电的亮光,却又很快便又黯灭下去。

窗前放着一只细长的白色瓷瓶,瓶中插着两支香水百合,宋荔晚站在窗前,不知在想什么,细长纤白的指尖轻轻拨弄着百合花枝,黯淡的光折出温柔的弧度,勾勒她的眉眼,如同素描在纸上一般,有种不切实际的清婉素雅。

身后,桑梏从外面走了进来,怀中还抱着一大捧如火的红色大马士革玫瑰。玫瑰颜色浓烈,撕破了晦暗难明的空气,桑梏却脸色不佳,随手把花丢在桌上。

“靳长殊是不是有病,明知道我们住在一起,还天天给你送花。你说他是不是故意挑衅我?”

宋荔晚轻轻回眸,视线落在玫瑰花束上微微一顿,却又轻笑道:“那可说不准,他不就是这种谁也不放在眼里的脾气?”

“所以我一看到他就烦,凭什么这个世上,还有人能比我更狂的?”桑梏一提到靳长殊就不爽,“你就该多吊着他,让他也尝尝失落的滋味。”

宋荔晚脸上的笑便垂了下去。

最近她都没去剧组,也没有再见靳长殊,靳长殊也并没有强行来见她,唯有花一束接一束地送来,弄得桑梏大为光火。

宋荔晚对此倒是可有可无,甚至在桑梏发脾气的时候觉得有点好笑,看桑梏抱着花一副恨不得扔出去的样子,将花从他怀中接了过来。

“你上次要文昌发的通稿,不会被人查出来吧?”

“放心吧。”提起这个,桑梏就懒洋洋地笑了,“就算靳长殊真去查,也查不出什么。况且,文昌发的也不算是什么假料。老爷子确实希望他早点成婚啊。”

玫瑰花瓣上带着的露水滚落下来,落在宋荔晚雪白的手腕上,微微有些冰凉。

她温柔地拂过花瓣,却又有些担忧:“靳长殊可不是那种善罢甘休的人,我只是担心,未来他知道我们这样算计他,他会翻脸。”

“翻脸就翻脸吧,难道我会怕他?”桑梏却不当一回事儿,看宋荔晚的神情,皱起了眉,“还是说,你心疼了?你要是真舍不得,这件事儿到此为止算了……”

“我不怕你笑话我,我是还喜欢他。”

宋荔晚手指收紧,感知到花茎上,没有被褪干净,仍残存的一点花刺,没入肌肤,带来的痛也几不可察。

“可那五年时间,是我这一生最卑微的时刻。低入尘埃换来的爱情,我……并不怀念。”

捧在怀中的玫瑰被拆开了,一枝枝插入瓶中,宋荔晚温柔地调整着花枝的方向,脸上的神情,与其说是愤恨,不如说是一种深入骨髓的落寞。

桑梏看着她,半晌,有些无奈地说:“我怕你一条路走到黑,反倒看不清自己的心事。”

“就算后悔,那也是以后的事了。”宋荔晚对着他俏皮一笑,“至少现在,我还没有后悔。”

“真是……真是一脉相承的倔,怪不得老头子那么喜欢你。”桑梏嗤笑一声,抬手轻轻敲了她的额头一下,“这次老头子大寿,替他选好礼物了吗?”

宋荔晚“啊”了一声:“还没有。”

“就知道你不知道。”桑梏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故意拉着她,一边往外走,一边嬉皮笑脸说,“正好我今天有空,走,咱们去给老头子挑礼物。你是不知道,这老东西最难伺候,不是精挑细选,他肯定又要找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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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来令德岛。

皇家猎场。

风沉云驻,烈日浓浓。

猎场之上,放眼望去,皆是一色的翠色丨欲滴,绵软草地上,倒着一个人,被打得鼻青脸肿,身上一道道的绳子缠着,跪在那里,浑身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