噪耳机戴上,不再准备听到一点外面的动静。

邓放就在这时发来了消息,我点开,是一张照片,是我缺席的那场“家宴”,满桌的饭菜和满屋子笑着的人。

【我们来队长家吃饭了,你干嘛呢?】

有人在高楼,有人在深沟,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这句话仿佛扮着鬼脸在我面前反复横跳。

我气笑了,快速打下三个字。

【在相亲】

邓放回的很快。

【?】

【相什么亲?】

邓放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趁着还没开吃,他拿着手机走到厕所,直接打来了电话。

“卫戎?”

“是我。”

“你回北京…是因为相亲才回去的?”邓放明显地克制了说话的分贝,但没有克制语气里的不爽。

“注意你的语气,邓放,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这件事我比你更不爽,如果知道还有这一出,我就不会来了。”

听我说完,邓放沉默了两秒,然后说了声抱歉,问我发生了什么。

我没有心情跟他讲家里的糟心事,甚至也不太想说话,听着邓放的声音,只觉得想回阎良的想法越来越强烈。

“都说了相亲,还能发生什么。”

“那…你这是不满意?”

“当然。”

我一边说一边看机票,最近的航班是五点的,我盘算了下时间,现在收拾东西赶到机场还来得及,于是我没再犹豫,果断改签了回去的航班。

那头邓放还说了什么我没听到,看到页面上显示改签成功后,我深深吸了一口气,鼻子竟都有些发酸。

从今以后,北京再没有什么能够牵绊住我了。

“邓放,我要收拾东西回西安了,不跟你讲了。”

“现在?今天回来?”

“是。”

“晚上到吗,我去接你。”

“不用。”

“卫戎,给我个机会,你走的时候没赶上,你回来让我去接你,多晚我都能等。”

我察觉出这话里的不寻常,站在衣柜前想了想,问他只是想来接我还是想今晚住在我那。

邓放低笑了声,问我想让他走还是留。

他似乎站在了窗边,风声和呼吸顺着电流一起传到我的耳朵里,沙沙的、也柔柔的。

有什么落下来砸到手背上,我低头,看见一滴泪。

邓放等了会,没听见我的回答,外面响起了拉椅子的声音,开始落座了。

时间到了,邓放没有再啰嗦。

“落地告诉我,多晚我都来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