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愁君。

解忧候。

能扫一扫我的忧伤吗?

把我心里那些挥之不去的难过冲走吧!

不能选择的出身,无力自保的幼年,那些都不是我的错,让我忘掉。

你跟哥姓

秦大沛例行查岗。

林巍口齿粘滞地告诉他在江边。

秦大沛皱眉,“跑那儿干什么去?”

“喝酒吃肉。”林巍酒量好,奈何半点儿不留力,接电话时已然微醺,声音透着醉痞子气,“人生得意须尽欢么!我和冬阳一起喝呢!”

秦大沛在家待不住了,边往江边跑边在心里骂,“哪儿就人生得意?林巍子你还真是越活越不靠谱了!”

当哥的赶到烧烤店时屋里只剩下林巍和秦冬阳了,老板见来了明白人,心落了肚,笑着嘱咐,“我这儿啥都不缺,就是离市区远了点儿,要走的时候记得提前安排交通工具。”

秦大沛同他很熟,招呼两声便过去看弟弟。

秦冬阳果然醉了,还认识人,看见秦大沛就笑,“我哥来了!怕我回不去家么?哥真好。你都不是我哥呀!”

秦大沛轻轻拍拍弟弟的脸,“胡说什么?我不是你哥谁是你哥?”

“你是我哥!”秦冬阳孩子般地晃着脑袋,“我不是你弟弟。哥好,我不好。我笨,我不姓秦。”

秦大沛呼地心痛,大手捏住弟弟脖颈,“你姓秦。”

“不姓。”秦冬阳声音不高,但很固执。

“姓!”清醒人跟醉者比犟。

“别捏他!”林巍乜斜着眼,不高兴说,“手劲儿大。”

秦大沛垂了掌,很认真地对眼神涣散的弟弟说,“咱俩都跟爷姓,姓秦。”

“嗯!”爷是真疼自己的,秦冬阳呆呆地想几秒,又蹙眉,“可爷死了!”

“那就跟哥姓!”秦大沛稍顿,仍旧说,“哥不死。”

秦冬阳定定地看住秦大沛,眼泪唰地漫起来,哽咽着,“哥!”

林巍啧一下,“怎么给我们弄哭了?”

秦大沛不言语,支着伤腿坐在桌边,就着弟弟的口杯,将他没喝干净的一点儿白酒倒进嘴里。

酒不贵,质量可以,入口辛辣,烧口灼候,马上就把别的滋味压下去了。

“是我不好!”秦冬阳低着头,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坠,滴在地上,能听到轻微的拍击声,“总让你们为我担心。我想好好的,就是没用……”

“你比哥都有用。”秦大沛清清嗓子,“哥是亲爹亲妈,也没长你这么棒。踏实认学,吃苦耐劳,心地善良,对谁都好。冬阳,做人得有始有终,你不能让哥难受。”

秦冬阳不出声。

“也不能让我难受。”林巍跟着说,“我也长得不好,指望冬阳扳着,你得好好的,管我。”

“艹!”秦大沛扭头骂他,“两哥都比不上弟弟,真有脸。”

林巍轻笑,“知耻近乎勇,总比之前自以为是好。”

秦冬大沛盯着他的笑容,“你爱我弟弟吗?”

“爱!”林巍丝毫没犹豫,声音挺大,还对诧然望来的烧烤店老板笑了笑。

“这家伙过年就三十五了!”秦大沛一边拍林巍的背一边对弟弟说,“都能放下一些执拗,冬阳放不下吗?咱长大了冬阳,不用在意谁的挑剔谁的压迫了,可以按照自己的方式活,还有什么过不去的?”

秦冬阳被酒精泡得听力迟钝,他哥说了一堆,他只接收到最前面的一个信息,“过年……过年……哥,爷说过他见着我那天冬阳正好天光和煦,可是我的生日不在冬天啊?他们怎么知道一个流浪儿的生日呢?”

秦大沛心中大动,马上就说,“哥帮你弄清楚。”

林巍歪着脸瞅秦大沛。

秦大沛非常认真,“不骗人。越糊涂着越走不出。太阳底下能有多少新鲜事儿?弄透了就不惦记了。”

林巍把玩着烧烤签,没说话。

坐进车里等代驾的时候,秦冬阳歪在后座里睡着了。

秦大沛趁机瞪林巍,“乱带小孩儿喝酒呢?”

“他不怎么睡觉。”林巍靠着车窗,用额头去贴玻璃上的凉意,“再熬就熬坏了。我舍不得给他吃安眠药,先看看这招管不管用。”

“管用你陪他当酒虫子啊?”秦大沛按捺着心疼,问。

“那怕什么?”林巍轻笑,“酒醉心里明啊,该干啥还干啥!”

实实在在地比拼,秦大沛喝不过林巍,没法驳斥,只好问,“刚说的爱是真的不?”

“我骗过你?”林巍反问。

秦大沛静了片刻,再次看看弟弟,“那就不怕。咱俩都不菜,一使劲儿就把冬阳拽回来。”

林巍目光深沉,默然不语。

秦冬阳在车上沉沉地睡了一路,刚进林宅就像是醒酒了,正正经经地上楼,躺进被褥里时更加正经地对林巍说,“谢谢!”

“谢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