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配不起。”常在峰解释地说,“林天野的。确实不大用得着,这不最近案子又见活动,他开着车容易被盯,我就顺手给霸占了。”

“你俩关系破冰了?”于军笑道,“最近走动得挺勤啊!”

“本来也没结冰,”常在峰不承认,“破什么啊?以前案子总没进展,两下都没好气儿,最近是缓和些。”

他也只能说这么多,心里的痒却按捺不住,急吼吼地反射到身体表层,逼得常在峰一边开车一边伸手去挠眉毛和脸。

于军最近工作家里两边忙,也没太多心思关注别的,往后靠了靠说,“老甄家这爷仨确实没好东西,可是他们钱都给了,非得杀了林勇背个命案能有啥好处呢?真是恨他敲诈?弄不明白这点肯定不会有太大的突破。别到最后查出一大堆事儿,贪污啊,杀老妈啊,都跟着抖出来,就剩林勇这事没着落!可快破了吧!把我们常队心沉死了。”

常在峰没接茬,神色带颦地想:突破到底在哪里啊?他们的杀人动机究竟是什么呢?

林天野赶到毛坯房后发现虚惊一场——阳台窗户关得好好的。但他也不算是白跑,这天的雨算是今年最大一场,外墙防水做得不好,阳台里面洇湿了不少,他去卫生间里找出拖布擦了一擦,而后发现了什么地在屋子里转了个圈儿,“老小子变整洁了哎?”

这是好现象,说明哥们认真生活,从情伤里走出来了。

林天野掏出手机查查天气,发现只有半天的雨,拍拍巴掌下楼,想找物业说说外防水的事情。

刚下了楼常在峰的电话就打进来,“林大帅哥在哪里呢?”

“在巍子这儿。”林天野说,“帮他看看窗户关没关。”

“啧!”常在峰立刻吃味,“关心人还是关心房?”

“别废话!”林天野哼,“忙什么呢?”

“忙着去美发室接哥哥。”常在峰就又顽皮起来,“常队被吴局硬性放假了!咱们说好去看俊哥,一直耽误着,捡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啦!”

“行!”林天野应得痛快,“正好上午下雨,没有太多客人!”

“财迷!”换成常在峰哼,“我就够忙了,野哥还这么有事业心,咱俩不更聚少离多?你都小财主了,就别挂个师傅头衔,专心当老板雇人给你挣钱得了。我想啥时候见你就能啥时候见!”

“美死你!”林天野态度挺硬,“太容易得到的东西不珍贵!别啰嗦了!过来接我。”

“已经来了!”常在峰笑呵呵地说道,“你在小区正门等我。哦,对了,我只知道个大概地点,还是发个定位……话说野哥就是怕我不珍惜才扔常在峰这么多年吗?够狠啊哥,弟弟的青春不剩啥了!”

林天野听他根本舍不得多说正事,一个劲儿地忙着嘴贱,冷道,“再不好好表现野哥让你彻底不剩!”

“哎哎哎!”常在峰假意着急,“可千万别!我咋不好好表现?这不公务繁忙没啥机会么!”一对一地打情骂俏他也将尾音低了下去,不是害羞,故意勾搭人。

林天野被气笑了,“要不说睡觉这事儿毁人,不搭理你时还能人五人六的,如今是彻底不要脸了!”

常在峰咯咯地乐,“还是搭理吧啊!脸值钱吗?我不怕毁!野哥使劲儿毁我,毁人不倦!”

多少艰难

雨不见小,秦冬阳不想与林巍相对枯坐,下楼去同水隽影告别。

家庭医生刚将静脉给药注射上,水隽影看见秦冬阳站在门口,示意他进去。

“这两天打扰您了!”秦冬阳慢慢走到水隽影的床边,“我的工作要交接了,后面会换个城市做事,不能继续住在这里。”

水隽影很认真地看他,“坚持不下去了吗?”

秦冬阳强忍酸楚地笑笑,没有说话。

水隽影垂下眼帘叹了口气,“不怪你。那个姓沈的孩子坚持了十来年也没坚持住。”

“不是……”秦冬阳艰涩地道。

水隽影等着他讲。

秦冬阳却又说不下去。

水隽影再叹口气,“听人说那个孩子性格强势,我猜着长久不了。林巍的脾气既像我也像他父亲,谁跟他硬碰硬的结果都不会好,可又上哪儿去找那么多的包容和退让呢?确实难为你了,换个城市也好,世界这么大,总有更好的选择,祝你顺利。”

秦冬阳看看这位即便卧床治疗衣裳和鬓发依旧讲究的女性长辈,忍不住道,“林伯母,春节的时候我陪李律过来拜访,您特意让我帮忙推您回房间,说的那几句话……是我理解错了吗?”

水隽影摇头,“没有错,但我也没想……牺牲你。对不起孩子。”

秦冬阳深深地勾下头,左右晃了晃说,“算不上牺牲……只是林律不需要我。林伯母好好养病,以后有机会我再来探望您。”

“不管怎么也感谢你。”水隽影仍旧说。

秦冬阳没有听懂这句话的意思,给她鞠了个躬,随后出了房间。

林巍站在入室门处望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