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冬阳不重复,“晚上吃的什么?”

“你嫂子带来的。”秦大沛说,“还得是有老婆啊!小飞燕管我,常在峰管野子,就巍子没人管,得靠保镖,哈哈!我干爹冷暴力呢,谁也不想搭理。”

秦冬阳眉心跳跳,掩饰性地背了些身。

秦大沛想起他和林巍的事,立马就问,“给你林哥道歉了吗?”

秦冬阳更加转了些身,不吭声。

“秦冬阳?”秦大沛道,“你怎么学会不认人啦?他不是你林律了,连林哥也不是了?”

“是怎么了?”秦冬阳只好开口,“是才打一下呢!对不对也发生了,别老提。”

“不是这么说吧?”秦大沛往床边蹭蹭身体,“那么高的大老爷们让人打脸,连个道歉都听不着?你这孩子心咋这么硬了?忘了你林哥当年咋背你了?”

秦冬阳又不言语。

那个脊背是他的天堂,怀抱却是他的地狱。

“听哥的话,”秦大沛好言商量,“也不用你怎么认真,就过去转转,说两句闲话,彼此给个台阶下就完了。巍子始终没和我提,你不说我也不知道。他当哥的不会难为你。”

秦冬阳只不吭声。

秦大沛叹了口气,“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哥在你心里没分量喽……”

秦冬阳猛然转身,不让他继续演戏,“这歉非得道啊?”

秦大沛咧开嘴笑,“就知道我秦大沛的弟弟通情达理……噫,这么点儿事,怎么还要哭啊?你多大了秦冬阳?不能这样。红眉毛血眼睛的吓唬谁?”

“你先给我道歉!”秦冬阳哽咽地,恨不过地,控诉地,宣泄地说,“你们丢下我去干那么大的事情,受这么重的伤,不该给我道歉吗?我就活该担心,活该害怕?活该被你们不当回事儿?”

秦大沛有一点儿愣,“咋不把你当回事儿了?”

秦冬阳狠狠瞪住他哥,心里瞪着另外的人。

秦大沛被弟弟的声势唬住了,不由自主地服软道,“好了好了,就算我的不是,哥道歉!”

秦冬阳的眼泪秃噜滚下,他觉得自己真没有用,一把拂去。

以耻相逼

李洋鲲总是躲在病房外面,有意无意地堵秦冬阳。

秦冬阳故作不知,眼看保镖先生快要把自己当成隐形人使用才无奈道,“我答应的事不会食言,等四叔的人都撤走了就请。”

李洋鲲的高兴特别认真,“我就怕你忘了,记得就好,能等能等。”

“拜托你别总在门口晃悠,快把我哥从床上逗下来了。”对直人打直球,秦冬阳说。

“啊!”李洋鲲好像很听话似的,立刻做出离开样子,却不真走。

“还有事吗?”秦冬阳只好问他。

“你是暂时忙着照顾你哥还是不和我们一伙了?”李洋鲲问。

秦冬阳不知怎么回答,“什么伙?团伙?”

“时间可挺长了。”李洋鲲没有帮林巍说好话的打算,“他那个人太没意思,我还是想你。”

秦冬阳受不了他,“可我不是你的工作内容。”

“我把你当福利看啊!”李洋鲲一本正经,“没有了我得和林政委说,要么加钱,要么就不干了。”

秦冬阳挺好笑地瞅他,“你不折腾这工作也快没了,一个律师,不会总用保镖。”

“干这行的就这样!”李洋鲲倒有思想准备,“所以才得使劲儿攒钱。你也别傻,他虽然挺穷的,林政委肯定有点儿家底。”

秦冬阳哭笑不得,“说什么呢?”

“说真的,”李洋鲲兀自正经,“那家伙挺没人情味儿的,长着一张欠揍的脸,但真挺帅,有点儿衣冠禽兽的意思,留了空挡儿,小心便宜别人。”

秦冬阳皱眉,“你想骂他直接去骂,跑我面前过什么瘾?”

李洋鲲的劝和别开生面,“他都待不住了,给这个打电话给那个打电话的,看意思要不了两天就得出院,你同意啊?”

秦冬阳眼有些直,“轮得着我同意吗?”

“怎么轮不着?”李洋鲲明显不怕事大,“不同意就告诉他,不听话再甩个耳刮子!没事儿,恢复了体力也不怕,我会见机帮忙的,保证不让你吃亏!”

秦冬阳看外星人似地看着他,“可真感谢。”

“交情么!”李洋鲲道,“林政委只让我们保护他的安全,没说一点儿不能动,耳刮子杀伤力小,大老爷们吃几下子伤不着皮。反正这人自己也不消停,谁打不是打呢?”

“我没那个爱好。”秦冬阳想走。

“咱俩可能就是告别了!”李洋鲲反而追他几步,“他要出院还见面吗?”

秦冬阳站住,立在原地想了半天,“什么时候出院?”

“说了这两天么!”李洋鲲还挺委屈,“走了我能特意回来吃你的饭?”

秦冬阳无心玩笑,林巍伤臂反复受创,不等长好又要出院,他想不管,又忍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