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检查,整个上午就交代了,好在结果差强人意。

林天野变身妖魔化的唐僧,叨叨咕咕百般叮咛,“感谢林律给我机会,有幸当你的二十四孝哥们!我现在可真成了人肉补丁,完全没有自我,整天忙活答对各位。拜托兄弟长点儿人心,把自己的破身子当个事,赶紧好硬邦了,少来麻烦野哥。”

林巍含笑,“不麻烦了,怕你吃不香睡不着。”

“哎?”林天野见状便道,“你小子和前一阵不一样了。这副耳聪目明精神好的臭德性,滋润着了?”

他想取药,秦冬阳抢着去,给两位老哥留了背后乱说的机会。

林巍不臊不恼,“把他弄回身边,心里踏实了。”

林天野闻言就叹口气,“大沛那关怎么过啊?”

“硬过。”林巍并不刻意乐观,“他得使劲儿疯疯,兄弟让他一副车马炮。”

“你还挺英雄的。”林天野冷哼,“其实是有愧于心有错在前。炸天雷的时候可别让我在跟前看着啊!别说哥们不够意思,真赶上我也转身就跑!这可不是讲义气的时候。”

沉冤渐显

人长得帅,最大的好处是扛得住风尘仆仆。

常在峰窝了五个多小时经济舱,又在机场大巴和出租车上折腾了小二百分钟,把h市的和煦秋阳熬成了南方省份溽热未消的湿闷夜晚,看上去依旧英俊逼人。

冯智学不行,年轻干警长相普通,被长途奔波的疲劳压倒精神劲儿,蔫巴巴的病树一般。

他还没少睡觉,飞机上睡,大巴上睡,上了出租车依旧东倒西歪。

常在峰比他缺眠,却睡不着,若非公共交通工具严格禁烟,肯定得把自己腌成尼古丁精。

谁让一点儿进展得隔山跨海地跑这么老远来寻找呢?

苍志扬坐在审讯椅里,眼巴巴地望着和他名字一样高的常中队长压到眼前,神色之间也很焦急。

“我一堆事儿!”常在峰说,“这么老远,你要敢逗我玩,在哪儿蹲着咱们都是仇人。”

苍志扬没有对抗制服的心,他抹把脸,“我都退得山穷水尽,就是想给后辈留条后路,他们还不放过我的侄女,下一步就是我孩子了!常队,你得帮帮老苍家啊!”

“那你先帮帮我。”常在峰面色沉峻,“非得让我来见一面,只想说拜托啊?”

苍志扬咬了咬牙,“我哥曾经跟我说过,林勇得罪的不是甄天水。他老婆可能是被杜长江他妈弄死的,那老小子查出了点儿苗头,又没查实在,总逮不着杜长江的面儿,所以盯上甄家爷们硬挖……”

常在峰几乎扑到苍志扬的脸上,“什么?杜长江他妈?”

苍志扬向后躲躲,畏惧地说,“我哥知道得也不透。我俩还瞎猜过……当年杜长江他妈也是禧运地产的股东,份额不小,一个女的咋挣那么多钱?要么靠前大伯哥给开绿灯,要么就是心黑手辣……林勇的老婆好像和她一起做过生意吧?”

常在峰听得眉鬓俱跳,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我哥出事前告诉我嫂子得罪了人,应该就是这个……”苍志扬又说,“当时我出门了,所以没问清楚,常队当个线索查查。”

常在峰但听不语。

真相可能并不遥远,只惜层层迷瘴遮住了眼,为此,林勇搭上了妻子,搭上了儿子的幼年童年和整个青春期,最后还搭上了性命。

能不能替林天野的父母讨还公道不但关乎私情,还是他常在峰身穿制服的真正意义。

权势之手草菅人命,若不能够斩断,还要警察干什么呢?

“常队……”苍志扬道。

“为什么不早说?”常在峰瞪着眼,很憎恨地盯住苍志扬。

“官商相护啊常队!”苍志扬吸了口气,“我哥死得不明不白,我们小老百姓,敢惹人家大鲨鱼吗?”

“那怎么不乖乖给他们当狗腿子?往这儿跑?”常在峰冷声。

“伤天害理的事儿都是好多人一起干的,”苍志扬说,“总以为能法不责众,杜长江和甄阳不想犯事也得保着我们,这口饭能比当苦工人好吃点儿,可是熟悉的面孔一个一个没影儿,我心里慌……在监狱养老也比横尸荒野强啊!”

“都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常在峰耐了性子。

“打过林勇。”虽然是第二次说,苍志扬还是小心翼翼地瞄瞄常在峰。

警官关注什么,他有感觉。

“几次。”常在峰像第一次听,尽量面无表情。

“我参与过两次。”苍志扬说,“没赶上的时候也有。那老小子太轴,非不消停。千方百计地盯甄阳,被发现了就得挨揍。”

常在峰没想通,林勇总是受伤,林天野不管?

苍志扬解了他的疑惑,“但是甄阳不让打他脸。我曾听过甄阳和他说话,‘叔啊,你这么犟,咱爷俩就好好玩。看在你儿子是我弟弟的朋友,别牵扯他?’”

常在峰攥紧了拳。

林天野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