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穿衣

隻记得这地儿从不开放,那片枫叶林长得再好,琼楼殿宇是不是砌金镶玉,也不是谁都能见。

做了一场又一场的皇城梦。

他进去的时候,黎影真真实实觉得拥挤,抱紧他肌肉强劲壮硕的背阔,硌手得不行:“可不可以回家…”

他不肯,结实的手臂揉紧她在怀,听铃铛响动的美妙旋律。

转眼入冬。

徐敬西接到黄正炜的电话:“徐先生,深城出差,专机已经准备好,等您通知就启程。”

深城一直下暴雨,他心一烦懒得过去,事撇一边,随心所欲的很,皇帝似的。

黎影将整理好的印章又默默放回保险柜,大抵无关紧要的蝇头小利,不值得他离京露面。

对方只能亲自前来四九城,等他有时间,约他谈事,甚至都不知道徐敬西长什么样。

出门前,徐敬西看了眼在被窝里一动不动的小身板,凑近,不忘将她从床上捉起来:“过来,帮我穿衣服。”

黎影揉了揉疲重的眼睛,慢腾腾起床,坐在床边,抬眼,看着面前身材欣挺的男人。

白色床榻凌乱,她坐着,他站着,居高临下,压迫感更盛。

盯着面前结实赤裸的胸膛,黎影咽了下口水,耐心给他系好冰凉的铂金纽扣,一颗一颗。

他喜欢俯下上半身,掌心摸她的脸揉抚,来来回回蹭,爱不释手似的。

突兀地电话铃声打破两个人的宁静,那边是一家蛮有知名度的大牌公司,从深城为他来四九城,迟迟等不到他出面,等得实在是不太耐烦。

那边询问:“徐先生,您还出现吗,这合作是不是不愿意谈了?我方前日便到四九城,还不知道您长什么样呢,见面吗。”

徐敬西淡定看了眼腕表的时间,这给对方心急的,没什么情绪道:“求人办事是你们这个态度?”

他声音是晨后的湿沙哑,偏叫人听了隻觉得嘲弄、讽刺且薄凉的。

那边沉默了会儿,问:“我方态度已经很好了,是您觉得利益分配不合理吗,我方最多只能让到这步,您看能不能降低要求。”

“我降低?”

徐敬西微低头,看着面前给她系纽扣的小姑娘,心情还不错,大手抚了抚她的脸蛋,懒懒开口回电话:“不是想爬上去吗,可以求我。”

求我…

黎影手指一僵,差点听成在说自己,脑袋里瞬间清醒了不少。

他简直是把‘权’玩透彻,独裁,自我,唯权主义。

走到他这个位置,背靠家世,他太有资本决定见谁或者不见谁,尽管对方都不清楚这位中信幕后老板怎么样。

那边也跟着沉默,好半响才勉强说出一句话来:“我方只是想得到个准数,您太没诚意了。”

徐敬西淡定从容:“凭什么无缘无故见你,就你那份毫无创新可言的提案?”

太子爷那满满傲慢的语气,实在是看不起人了。

对方哑然无声,两秒之后想再次请求询问,已经被他无情掐断通话,手机丢回床被。

黎影觑一眼冷冰冰黑屏的手机,再抬头仰望他,他也在看他,相视而笑,淡定极了。

想想,各种各样的节日过去,他偶尔想起会回来陪她,偶尔也不在,说他上心,他也不上心,白天很少见到他的尊驾,就这样,给他穿好衬衣,他晚上不一定回来。

不说外面的人有多难见他,她这个枕边人都难见,打电话还会遇上关机状态。

“有时候真替徐先生的乙方心急,这藐视一切的性子,跟您谈一次合同多不容易。”

徐敬西笑着在她额头落下一吻,不搭腔,说走就走,没说什么时候会回来。

黎影看他背影冷清清消失在门外,疲惫不堪地倒回床上睡觉。

心想,深城那边也是倒霉,徐敬西的面都没见过,直接被他否定。

不过,在徐敬西身边久了,便见太多太多的人,她不可怜,利益的事达不到双方满意,不必合作。

黎影再次醒来,已经到第二天凌晨,醒来时候没察觉温度有多低,暖烘烘地在家里穿吊带裙没影响,窗帘缓缓自动拉开的那一瞬间,入目一片白茫茫。

四九城终于下雪,也是在那天,她接到了英国亚历山大卢奇官方代表人汇过来的奖金,送去参加绘展的西雅图街景被一对法国贵族夫妇高价买下。

以及一封诚意满满的函件。

“尔里安夫人非常非常喜欢,她受邀来看绘展的时候非要我们联系您不可,一定要买下您的画回家挂起来,尔里安夫人说,虽然跨着大洋彼岸,数千幅画里是一眼相中您的风格,希望您可以知道她激动的心情。”

本来拿去放展参赛,被破例卖出去,这是黎影意料不到的,这绝对不可能是徐敬西暗中安排了,对方是真实藏家,是她开工作室以来,最高价的一幅。

躺在摇椅里发呆,看了整日的雪,换季腰疼,不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