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戒2

她说:“好漂亮。”徐敬西敲她脑袋,笑笑:“笨,你不漂亮么。”

说完,转了转那枚铂金戒指锢于修长白皙的指根,戴紧。

黎影抬头:“万一哪天不漂亮呢,还要不要?”

“我养的宠的不会不漂亮。”

他语气优雅从容,没让人觉得有半分自大,就这么头也不回地起身离开。

“万一以后老了呢。”

“闭上嘴巴,老实睡觉等我回来,以后的事以后说。”

他要去开会,电话早来,他不能停留在酒店和她在一起瞎混。

当然,黎影不计较。

房门关合,黎影靠在床头,看着右手的戒指发呆,花了好长时间反应,前五分钟在被子里睡觉,后五分钟手里多出婚戒。

这很徐敬西。

废话没有,答不答应也戴在她手上。

当然,她相信,这不影响她和他以后互相吃醋而争执,不管他是对是错,她都是被欺负那一方。

黎影翻翻手指,左看右看。

好大一颗的钻石。

人生第一次觉得钻石耀眼,卖贵不无道理。

家里很多饰品,她向来不戴花里胡哨的戒指配饰,影响她画画。

锁骨下方的印迹,她洗澡任水浸泡,根本洗不掉丝毫,日子长久慢慢淡化而消失。

她甚至开车路过太古里时,询问梁文邺:“哪里有纹身店,不疼的那种,像拿笔在皮肤上写字的不疼。”

“…”

什么比喻?

梁文邺老实交代:“都疼。”

黎影趴在方向盘:“你纹过?”

“不会纹。”梁文邺笑笑,“不喜欢。”

一语双关,想起奕佳,想起奕佳打趣让他在手臂纹名字,他那时候不屑又轻嘲的样子,与如今一模一样。

下一秒,梁文邺直接切换话题:“伴郎有没有我的份?”

黎影应道:“没有伴郎,普通婚礼。”

静静听他们姓徐门庭出来的人嘴里一口一个“普通”,普通得了,他都不姓梁。梁文邺不过问,隻耐心解释说:“嗯,他如今的位置,我们也不好送礼,规矩不合适,只能送你了。”

黎影笑出声:“他不要,我也不能要。”

“对了,包酒店啊?”梁文邺突然问起,“我那天撞见bvg的老板说是腾酒店所有的房间。”

黎影没应答。

那边:“行,晚上过来我家烤羊腿。”

通话结束。

她有过想法,但没行动,万一以后有小宝宝,那不能被看见。

在她撑脸沉思之际,徐敬西总会突如其来进家门,自她身后俯身,问她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黎影把筷子递给他,一起吃晚餐。

-

陈荣是第一位发现少爷手里换了一枚简约低调的铂金圈戒,做工不同于往日套在尾指的尾戒。

小心翼翼瞧了眼,说不定是家里那位送的。

回到东山墅,陈荣同样看见黎影右手闪瞎人眼。

原来这样,陈荣了然于心,难怪情人节动用权威包下酒店,还得帮少爷瞒下,不能让风飘到徐家人耳边。

天天让徐家和黎家操心他俩的婚礼,他俩表面上总是看着无动于衷。

去英国的行程被延迟,同学校请假。

那年春季。

两家暗里安排婚礼,定在四九城城内。

二月底,黄道吉日。

没有伴娘没有伴郎,没有太多繁琐习俗,只有三书六礼,只有手工敲字的金版婚书,280克黄金为纸版,一场像寻常人家般举行的中式婚礼。

不奢靡,该来的人主动来,不该来的人也不会知道具体哪一日。

但她知道,该来的都不一般。

在一栋向来不开放的红墙府邸内举办婚礼,为徐家而来的大人物,她皆不认识,她隻认识母亲和黎校长,及外祖母一家。

王燕禾女士给她梳头髮:“长大了。”

她衝镜子里盈盈一笑:“今年迈入27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