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焕无奈,带人从码头暗处走了过来。

“你知道我不会武功,万一被人打了,岂不是要躺几个月?”

庞焕等军士捆绑起公子之后,才上了船,从怀中拿出画像,然后又让军士打着灯笼,仔细对照了一番,皱眉道:“这人是谁啊,怎么和画像中的李祺不太像。”

丛佩儿咬牙切齿,鼻子都塌了,嘴也变形了,脸肿了,把你打成这样,能认出是自己吗?

楚芸睁开眼,终看清楚了,上了船,怒狠狠地看着公子。

公子幽幽醒来,嘴角有些轻蔑,艰难地说了句:“你还记得你妹妹怎么死的吗?一根长钉从她耳朵里打进去的,哈哈。”

楚芸愤怒冲破了理智,抢过庞焕腰间的刀,不顾丛佩儿与庞焕等人的阻拦,直砍了下去!

呜!

刀劈空了。

庞焕一把将公子推倒在地,护在上面,喊道:“你不能砍死他。”

“我要为妹妹报仇!让开!”

楚芸发疯。

庞焕看向丛佩儿,喊道:“你倒是帮忙啊!”

丛佩儿眼神通红,走了过来,庞焕刚刚放松下来,就被丛佩儿一把拉了起来,往外一推,然后把公子提了起来,对楚芸喊道:“他竟然如此对你的妹妹,畜生不如,来,砍了他!”

庞焕都惊呆了。

乖乖,你不能如此胡来啊,公子是古今势力的核心人物,肯定知晓众多秘密,真要被你们砍死在这里,自己没办法给安全局交代,你也没办法给皇上交代啊!

哪怕是你平日里再放肆,再胡闹,皇上都容忍了,但这种国家大事,朝廷要犯,岂能说杀就给杀了,而且你没看出来,公子就是故意刺激楚芸,借她之手自杀吗?

楚芸看着公子那挑衅的目光,双手握刀,高高举起。

就在庞焕想要让安全局人动手拦住楚芸时,丛佩儿连忙伸出手,止住了楚芸,喊道:“不行,这样杀了他太便宜了,我们也应该找来长钉子,让他试试这种痛苦!”

楚芸挥起的刀,有些晃动。

丛佩儿见楚芸泪流满面,于心不忍,说了句:“要不,你先砍他几刀,只要人不死,随便砍?”

楚芸“啊”地喊了声,刀已劈下。

船,漏水了。

楚芸丢下长刀,咬牙道:“我知道,他现在还不能死,但我希望你们告诉建文皇帝,只要让我手刃他,让我给他当牛做马,我都无怨无悔!”

庞焕擦了擦冷汗,捡起绣春刀,又瞪了一眼丛佩儿,示意自己的人带走公子,丛佩儿却抬起鞭子,阻拦道:“这是安全二局抓到的人,安全局不要插手。”

“这也行?”

庞焕额头冒汗,指着公子身上的绳子,那可是自己的人绑上去的。

丛佩儿认真地看着庞焕,道:“你应该知道,这个人很重要,所以,交给我们吧。”

庞焕心思一转,明白了丛佩儿的心思,第一次正视丛佩儿,她并不是一个刁蛮不讲道理,没有脑子的女人,她很清楚安全二局需要一份功劳,给这些可怜的女人一条活路。

若是古今与公子事了,这些曾经的阴兵女子从头到尾都没有发挥什么作用,那朱允炆也不会养着她们。一份功劳,一百多人的生路,哪个更重要,庞焕还是分得清楚的,最主要的是,这件事确实是安全二局做的。

于是,庞焕答应下来:“没问题,人可以由你们交给皇上,但在这之前由安全局看管。”

大魄力,退还赌资(三更)

庞焕知道女人心思善变,万一楚芸心血来潮,一时忍不住砍死公子,等朱允炆伸手要人的时候,那大家就玩完了。

为了所有人,还是谨慎点的好。

芒种屈服,金忠归顺,千面人身死,公子被捕,不到六个时辰,安全局与京军卫便完成了一系列行动。

这一夜,朱允炆留在武英殿,没有睡。

一是在等待安全局行动的结果,二是处理积累的政务。白天去教场看比试了,官员送上的奏折还得批啊,不签个字,盖个章,这流程也没办法走……

不过这几日的奏折,朱允炆看得犯困,多是一些没营养的奏折,按理说这类奏折是不需要送上来的,但人家奏折里毕竟夹杂着对朱允炆的夸赞之词,什么仁明君主,什么尧舜禹汤加建文。

内阁对这类文书也不好压下去,原因很简单,这是赞美皇上的奏折,内阁要是全给丢到废纸篓里,会引群情激奋的,大家呕心沥血,绞尽脑汁想出来的溢美之词,怎么能不给皇上看呢?

谁敢扣下,就弹劾谁,往死里弹劾。

内阁解缙没胆量,郁新干脆就请假休息去了,陈迪刚来,更不会管这么一回事,这些人都是老油条了,眼皮子一耷拉就知道地方官员在想什么:

大朝觐快到了,我们先吹吹风,虽然皇上大人看不到我们诚恳的脸,好歹看看奏折后面留的名字,混个耳熟也行啊。

只要大朝觐的时候喊到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