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办法对付火器的情况下,马哈木并不打算将军士牺牲在大明的城池之外。

无奈之下,只要从乌鲁木齐城撤退,然后进入沙漠,虽没有深入沙漠,可这却拖累了行军速度与困难,尤其是进入十月之后,沙漠的晚上实在是太冷了。

即使经历了无数困难,沿途牺牲了不少军士,可瓦剌依旧神不知鬼不觉地接近了大明的孛罗城,接近了伊犁!

大帐之内,烛火摇晃。

把秃孛罗取下腰间的酒囊,咕咚咕咚灌了几口,索然无味地说:“娘的,这日子想喝口酒都没有,全靠着这马奶活命了。马哈木,我们会拿下伊犁,会拿下大明的马场,对吗?”

马哈木坚定地说:“没错,我们一定会登上天山,占领赛里木湖与伊犁河谷,将那里无数的战马化作瓦剌所有。”

太平有些忧愁:“现在最令人头疼的便是这孛罗城,据情报说,驻守孛罗城的人是蔡熊英,此人是举人出身,又参与过与帖木儿的战斗,是一个不好对付的角色。”

马哈木摆了摆手:“我们此行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战马,上等的战马。瓦剌能不能崛起,成为蒙古高原的王者,就决定我们这一次能带走多少战马,还有,杀掉多少战马!”

没有战马,大明就别想安稳地控制疆域太过辽阔的西疆省。

没有战马,大明就不可能组建出能威胁瓦剌部落生存的超规模骑兵。

毁掉马场,杀掉战马,是对大明力量的削弱,是对瓦剌的保护。当然,优良的战马需要带走,这是瓦剌能否变得更强大的关键。

这一次开战大明,马哈木最初是想占据西疆省,切断大明进入哈密的道路,实现瓦剌部落西迁。可大明火器的普及,西疆省自给自足的耕种,大量物资的囤积,龟缩不出的战略,让马哈木根本无法实现这个战略。

拥有城池与火器的大明,是任何骑兵队伍都无法战胜的存在,尤其是大明的神机炮,那个射程可比瓦剌的箭远太多太多,这边还没冲锋,人家就送来了从天而降的黑色礼物,这谁受得了。

大战略无法实现,那就转成小战略:削弱大明,强大瓦剌,争取时间。

而为了达到这个小战略,最好的方法就是拿走大量优质战马,然后将大明的马场彻底毁灭。

瓦剌不是不缺马,这些年来,为了讨好大明,每年都需要送几百匹战马过去,毕竟是同盟,还需要做买卖,做生意。

甚至是一些将官不听话,为了从商人那里得到精美的绸缎,瓷器,享受更烈的酒,买来更好的香料,私自出卖了不少战马。

而这一次长途征战,马哈木更是下了所有的本钱,带上了整个部落全部的战马,这才凑够了一人三骑,不过现在只剩下一人两骑了,少的那一匹,已经到了肚子里。没办法,长途行军几个月,带多少吃的也不够,到后面只能吃战马。

不削弱大明,就等于瓦剌在哪里都不安全,而马场是火器之外,对瓦剌威胁最大的因素。一旦大明拥有了大量骑兵,瓦剌部落将再无生存空间,茫茫草原,也躲不掉明军的追索。

“报!”

帐外有军士喊道。

“进来!”

马哈木喊道。

军士进帐,行礼禀告:“抓到一个落单的大明行商伙计。”

“不是明军的探子?”

马哈木紧张起来。

虽说下雪天不适合出征作战,但谁能保证瞿能这个家伙不反其道而行之,非要跑过来揍自己一顿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军士犹豫了下,摇头道:“不像军士。”

马哈木命令月哲将人带过来,看着瘦弱有些矮小的伙计,终于相信这不是大明的骑兵或探子,厉声询问:“你是何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伙计畏惧不已,瑟瑟发抖:“我,我是王铁汉,是徽商的伙计,这次跟着掌柜是前往伊犁置办货物。我不过是出来小解,大雪中迷失了方向,走着走着,就被你们抓了……”

马哈木看了看伙计身上的衣着,果有徽商的标记,还挂着一个“沈”字,想来和沈一元有关,便放松下来:“只要你老实交代,我不会杀你。”

“交代什么?”

王铁汉想哭,这可是自己第一次行商,怎么就如此倒霉,遇到了这群杀人的汉子。

马哈木沉声问:“你们的商队是从哪里来?”

“关内。”

王铁汉没有犹豫。

马哈木接着问:“大明朝廷有没有派遣大军西征,有没有征调大量民力进入哈密等地准备大规模战争?”

商队走的路基本上都是官道,若有动静,这些人肯定会有所听闻。

王铁汉看了看马哈木,低下头。

“怎么不说话,难道你不怕我杀了你?”

马哈木厉声。

折兀朵当即拔出了刀,架在了王铁汉脖子上。

王铁汉双眼泛红,看着马哈木,有些悲伤地说:“建文皇帝,皇帝,他,他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