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们可以将那里一点点变好,就像我们制作沙盘、制作陶瓷时一样……”

唐赛儿很想答应,但还是摇了摇头。

朱瞻基着急起来:“我,我还让你欺负,跟着我们一起出海吧,若没了你,那里多无趣。”

唐赛儿吃着冰糖葫芦,终对朱瞻基笑了:“我答应不答应有什么用,皇上恩准了你们去美洲,可没恩准我去美洲。想让我去,得让皇上点头才行。”

朱瞻基见唐赛儿松口,兴奋不已,当即将另一串冰糖葫芦递了过去,连信也丢在了桌上,喊道:“我这就入宫找皇上。”

“哎,天晚了——”

唐赛儿看着离去的朱瞻基,拿起信封一看,里面空空如也,不由喊道:“朱瞻基,你又骗我!”

英烈商会。

沈一元、常百业终于再一次坐在了一起,满桌美味佳肴,无人有心思起筷子。朝廷,最终还是对大富绅动刀子了……

朝廷杀猪的遗产税

沈一元古井无波的脸上,难掩愁容。

常百业沉默不语的神情,挂着悲伤。

房门关上了,外面有人守着,这里没有安全局的眼睛与耳朵。

常百业抬手,抓起酒壶,满了酒端给沈一元:“沈叔,我敬你。”

虽说常百业是晋商商会的首领,可沈一元毕竟年长,且徽商买卖不输晋商,出于礼仪与辈分,这杯酒还是需要敬。

沈一元双手接过,看着杯中酒,感叹道:“烧刀子酒啊,看这清澈的,怕是烈得很。”

常百业举杯:“相对于朝廷的手段之烈,这酒算不得什么吧。”

沈一元凝重地点头,两人对饮。

酒过喉热。

沈一元正色道:“你我今日在此见面,是应诸多商人所请,也是迫不得已,这里没其他人,索性你我便摊开了直说吧。”

常百业正襟危坐:“理当如此。”

沈一元满了酒,却没有端起来:“你我在朝廷内都有些关系,但对于新出现的遗产税,你可知详情?”

常百业摇头:“不知详情。”

什么是遗产税,常百业并不太清楚,但很明显,这是一种税。

税这玩意,是不能逃掉与漏掉的,否则那就逃税、漏税。

朝廷对逃税、漏税的打击力度很大,尤其是对商人,一旦发现,商人需要缴纳逃税、漏税的十倍,严重的甚至要没收全部财产。

如此大的力度,让许多商人宁愿被浮动税率收割也不愿意逃税、漏税。

税如两税、商税,朝廷强制征收,通常是不会有转圜余地的。

遗产税也一样,不管它是个什么东西,一旦朝廷从公文中发出来,那就是一个确定的税目,到时候征收起来不带丝毫手软。

沈一元再次饮了一杯酒,沉声道:“修德在国子监有些关系,与户部官员商问过。遗产税,便是我们的财产交给儿孙时,需要按财产价值,收取一定的税。至于收取多少,户部还在商议,但按照我推测,很可能是三十税一或二十五税一。”

常百业脸色很是难看,咬牙问:“我们辛辛苦苦赚的财富交给儿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朝廷这样做与抢劫有何区别?”

自家的钱财,自己的店铺,自家的房屋,老了交给儿子,分给孙子,有啥税需要缴纳的,凭啥需要缴纳?

钱财只是搬运了下,店铺又不是大额交易,只是换个名字,房屋是赠予,朝廷怎么能如强盗一样来收税?

三十税一看似不多,可算下来足够疼死人。

家产三百万贯,三十税一,这就是十万贯。十万贯财富,多少大户都没这个财力!若家产一千万贯,仅仅遗产税就要三十三万贯余。难道老子还死不起了,一死就掉一大块肉?

沈一元苦涩不已:“朝廷这样做,为的是减少巨商巨富出现,这也就意味着,未来商贾可以有钱,但不能有太多钱。”

常百业心头一颤,嘴角动了动:“减少巨商巨富?若真是如此,三十税一怕是不够吧,以建文皇帝的强势,朝廷很可能会一刀砍下来,设个五税一,甚至可能是二税一的重税!”

对于几百万家产的富户来说,少个几十万贯是肉疼,可还远远达不到“减少巨商巨富”的目的,只能说是放了点血,并没有伤筋动骨。

沈一元深深看了一眼常百业,沉思了下,重重点头:“你说的没错,朝廷很可能下重手。如今建文皇帝威望如日中天,他会借此机会推行一系列棘手的问题。全面改土归流这种得罪所有土司的事,他敢做,将遗产税设为重税,他必然也敢做!”

常百业端起酒杯,嘴角透着无奈:“所以,我们就是一头肥猪,朝廷要动了刀子,而我们只能叫唤着,然后被宰了,对吗?”

沈一元低下头,不知如何回答。

眼下朝廷关于遗产税的细则并没有出现,到底如何还不明朗,但可以确认,朝廷感受到了巨商巨贾的存在可能不利于朝廷稳定,故此设遗产税以作打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