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浮生如梦,人的手就那么大,能握住的东西就那么多,希望你握住的,拥有的都是自己真正想要的。”左离的话好似浮在空气中的风,一阵又一阵的回荡在凤千夜耳边。

留下一句这样的话,将凤凰令就给他后,离就那么离开了,潇洒的连个回眸都没有。

站在高高的城楼上,微微眯着眼,冗长的看着那抹越来越小身影,直至消失不见。凤千夜勾着一丝浅薄的笑,眼角若有似无的浮着些许悲凉。随风摇摆的那袭明黄,一时间,竟是那样的落寞,没有高高在上的不可一世,没有睥睨天下的傲气,有的只是一瞬间的彷徨。

他不知道他握住的是不是他真正想要的,他只知道这就是他的选择。

一统天下,是他父皇多年的夙愿,他没完成的,就由他这儿子替他完成。总有一天他要将凤羽国的旗帜便插圣天大陆,无论这所需的代价是什么,那怕是他的命,他也不会退缩。

离,其实我已经不在意你是不是梨族人,我只知道你是我的兄弟,是我此生唯一的兄弟。若是没有你,我绝不会站在今天这个位置,你曾经对我的恩情,终其一生我也不会忘记。

离,希望你也能握住你想要的东西。

阳光遍洒,带着温暖的风,细细的吹过,凤千夜就那么静静的站在那里,不言不语,好久,好久,只到一抹尖锐的声音响起。

“皇上,诸位大臣已经在御书房等候多时了。是让他们回去呢?还是接着让他们等呢?”

“不用了,朕这就过去。”收敛脸上的那丝落寞,凤千夜淡淡的转身消失在高高的城楼上。人都已经走了,他也该继续他的路。

他所想要的是什么呢?目光落在前方的路上,左离浅浅的扬起眉头,描画出一抹但若云烟的笑。看的于安不禁瞪得眼睛大大的,老天,刚才少爷是在笑吧!这可真是太好了,要知道少爷已经六年不曾笑过了。即便是这样的淡笑,于他们家少爷来说,也是比凤毛麟角还珍贵呢!只是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他在那笑中发现一丝春天的味道呢!难道说他家少爷有了中意的姑娘?貌似不太可能啊,据他观察他家少爷对女色一直是兴致缺缺的,真是奇怪。

他想要的是什么,他很早很早就已经清楚。而今他终于卸下身上的胆子,可以肆意的为自己活一回了。他很庆幸他是梨族人,真的很庆幸。因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梨族的族规了。

有些人就是那么不经意便住进了心里,从此无法忘记。有些爱早在他不曾发觉时,便在他心里生根发芽,等他发现时,已经来不及拔除。

“驾……驾……”轻烟阵阵,并排而行的两匹马,带着一丝急切,飞一般的朝前奔去,然前路漫漫,等待他又会是什么呢?

“救……救命……救命啊……”断断续续的呼救声,伴随着大片大片的血,直接刺激着月蒙的感官,让她的心不断的往下沉。

“停车……停车……”大声喊道,车一停,月蒙便飞奔而下,仓惶的朝那个倒在血泊中的身影奔去。越来越近,当完全看清楚那张脸后,月蒙猛的一怔,满目错愕的朝那个人扑去,撕心裂肺的喊道“白夕怎么是你?族里发生了什么事?”

说话同时,月蒙颤颤的从怀里取出一颗药丸,放进白夕口中。

“月长老,是你?真的是你?”听到熟悉的声音,已气若游丝的白夕奋力的抬起头,含着满目的希望,目不转睛的看着月蒙,用尽全力的说道“快……快去……救三位长老……”

“什么?”快去救三位长老?听着白夕的话,月蒙大惊失色,刚要问个清楚的时候,白夕的手缓缓的垂了下去。

“月姑姑,发生了什么事?”看着月蒙仓惶的背影,木瑾眉头紧锁目不解的问道,将视线从木心身上移开,疑虑的朝外望去。能让月姑姑如此失态的,究竟是什么事呢?

“什么?那不是白夕吗?”只需一眼,看清楚倒在地上的人后,木瑾惊呼出声,一股浓浓的凝重,飞一般的爬上他的脸。白夕是梨族四大长老的首席弟子,其修为丝毫不亚于他,是什么人竟然将她打伤致死,看来梨族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但他为什么没有收到丝毫消息呢?要知道一杀的密探可是遍布天下的。

“白夕……你醒醒啊……”风,花,雪,她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倒是说清楚啊,近乎疯狂的摇晃着白夕早已冰冷的身体,月蒙整个人游走在崩溃的边缘。仿佛失去了所有理智,一把放开白夕,满目充血的朝梨族奔去。

风,花,雪,你们千万千万不要有事啊!

“月姑姑……”看着好似发疯了一般的月蒙,木瑾也不顾的其它,飞速的架起马车,跟着她身后朝梨族奔去。越的往前走去,木瑾的心越发凝重。

隐在梨树下的路两旁,遍布横七竖八的尸体,其死状惨不忍睹。断肢,头颅,和着鲜血冰冷的散落一地,数不清的尸体,居然没有一具是完整的。暗红色的液体,缓缓的汇成一条蜿蜒的小河,朵朵破碎的梨花随风而落,静静的躺在那猩红的液体上,白红相交,说不的美丽,说不的诡异。死亡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