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老三死死盯着已经解开双手从裤子中拿出手机的沈扶风,又转向在旁边紧紧抱着沈扶风的苗伊,眼中的怨毒之色几近要燃烧,右手被切掉的地方似乎又活了过来,火辣辣的痛。

警察将一个个赌客列队拷上往外走,苗伊和沈扶风这才有了功夫和杉花黑尾讲起了话。

正当杉花讲到和警察一起如何通过沈扶风直播里的背景定位的时候,

一道黑影突然暴起衝向苗伊背对着人群的身影,沈扶风原本还在微笑着听杉花说话,瞥见余光里寒光一闪往苗伊刺来,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将苗伊往面前一拽护在怀里,电光火石之间闭上双眼就要挨孙老三拚死的这一刀。

和预想中要到来钻心疼痛不同,隻觉有东西轻轻划过皮肤又重重坠了下去,沈扶风睁开眼一看,苗伊正在自己怀里一脸担心,转过脸去,那原本应该刺进自己身体的匕首摔在一边。

“……下次还是让小黑姐去揍比较好,她身手很……”杉花对着苗伊说的话还没落地,众人就已经明白黑尾的身手如何了。

转瞬间,掏出小刀过来赌命一搏的孙老三就已重重摔在地上,黑尾膝盖抵着孙老三的左手钳在他自己的后背,另一隻手高高反扭着他缺了手指的右手,孙老三下巴被压在地上喘着粗气,眼神却依旧死死盯着被沈扶风护在怀里的苗伊。

狠狠啐了口带血的口水,孙老三语气里的恨意似乎要化成火将她烧成灰烬:“老子再看见你,一定把你扒皮剁碎了嚼烂咽下去,看看你这妖怪还能做什么假!”

其他警察反应过来,立刻衝来拷上孙老三单独押去了警车。

沈扶风松了一口气,这才感觉后背有一丝凉意。

苗伊原本在沈扶风的怀里惊魂未定,这时她拿开抱着沈扶风后背的手,才发现有血流到了自己手上。

连忙转身查看沈扶风后背,孙老三的匕首着实锋利,浅蓝色的丝质衬衫上被割裂了一个口,一道浅浅的刀痕往外渗着点点鲜血。

苗伊有些动容,苍白的指尖轻轻触碰了下伤口周围的肌肤,沈扶风摇摇头:“不碍事,没两天就好了。”

“你何必为了我……”苗伊将头埋进沈扶风的怀里,“就算我被伤了也比你好得快多了。”

“我也没想这么多,身体自己就动了。”沈扶风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嘈杂声中难辨她的感情,“而且也不痛,应该很快就好了。”

“……快去打破伤风。”苗伊的声音闷闷地自她怀中发出。

旁边的黑尾和杉花都点了点头,现代化的医疗技术真是方便,想当年她们被这些利器割伤可没有什么劳什子针能急救,都靠毅力自强不息。

“……。”看着大家一本正经谈论破伤风的样子,沈扶风感觉什么妖兽、变猫、异能……好像都是一场梦。

打破伤风针比挨孙老三那一下轻划痛多了。

还因为不确定匕首上有没有涂毒,被迫在医院多待了一小时静观有无中毒反应。

苗伊、杉花和黑尾三个人还在旁边疯狂讨论着自己听不懂的“牛姐手下”、“金斯老大”、“观察对象”、“如何故意隻中二等奖”什么的。

徒留沈扶风一人在痛和昏昏欲睡的边缘来回试探。

医院的椅子好硬。

她的头好重。

惊心动魄的一天好像抽干了体力。

不受控制的下坠,再坠

然后就被稳稳地接住了。

她一头陷进了某种柔软的云里。

闻到了某种熟悉的味道,鼻尖温软暖和的触感提醒了自己的头是靠在了苗伊的肚子上,她的手自然地落在自己的肩头,轻柔地拍着。

用力抬起昏沉的眼皮朝上看,苗伊还在和朋友们泰然自若地说话。

她的耳朵却被医院走廊里漏出的夕阳染得通红。

“所以,孙老三带了条子进来,把赌场端了,我的客人们进去了好几个?”

市区中心大平层里,一个体型颇为健壮的青年女人边举着哑铃,边问战战兢兢立在自己旁边的男子。

“是的……而且,还把您之前看中的那个小猫给绑了带去的。”男子毕恭毕敬递过手中的手机。

屏幕上正是前一天沈扶风的直播画面,苗伊被绑在两个男人中间泫然欲泣,背景音里时不时还冒出孙老三的几句“老子这次发达了”“那头牛还不是慢老子一步”之类的话。

男人本来是按高了音量想要给女人听小猫的声音,结果孙老三这几句狂言在房间里振聋发聩,冷汗涔涔往下落:

“……牛姐,孙老三这时候应该是已经赌到失心疯了,您别生气。”

在锻炼的健壮女人并不答话,数着数字做完最后一组力量训练,轻吁一口气,拿搭在男人手臂上的毛巾擦了下汗,又轻描淡写地瞥了眼屏幕:“嘴倒挺厉害,回头把他手脚取了吧,看看能不能靠嘴活着。”

“是,是。”男人鞠着躬,慢慢后退出了女人的健身房。

牛姐端起放在手边桌子上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