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钺:“……”

蒋序写完才惊觉:“靠,忘了这个不是考试卷,老李要批的。”

池钺拿出橡皮递给他:“不想唱歌可以不唱。”

蒋序一愣:“你怎么知道?”

池钺不回答。蒋序也没追问,叹了口气:“可是大家都挺辛苦的,我不好意思中途退出。”

池钺淡淡道:“你对所有人都心软。”

这话他以前说过,听不出是褒是贬,蒋序有点不好意思。

“其实大家一起唱歌也挺有意思的,只有我拖后腿,总是进不去调,有时候快有时候慢,一不小心就跑了。”

他说完,趴在书桌上叹了口气,又扭头去看池钺。

“怎么办啊?”

他趴在桌上,声音低低的,有点含混不清,看着池钺的一双眼睛像是玻璃,清亮透彻。

池钺安静的注视了他一会儿,直到蒋序察觉气氛有点古怪之前,池钺收回了目光。

蒋序的吉他还在墙上挂着,池钺伸手把它取了下来,轻轻一拨弄。

蒋序愣愣的,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直到池钺抬起头看向自己,声音低沉。

“你们唱什么,我带你找调。”

心跳

一班准备唱的是一首挺有名的民谣,蒋序说了个名字,池钺弹了一小段,抬眼问对方。

“这个?”

蒋序有点意外:“你会啊?”

池钺回答:“以前在酒吧兼职驻唱,有人会点。”

蒋序愣了一下:“……寒暑假吗?”

“都有,上学的时候也唱过一两个月。”池钺语气平静,“考试前半个月再辞职。”

蒋序放在腿上的手指无意识的蜷缩,心绪复杂。池钺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再多费口舌,转而道:“你的吉他拨片还在我那里。”

池钺早就和他说过,但蒋序老忘,不在意地答:“没关系,我还有。”

他重新找了一个拨片递给池钺。对方接过去,从前奏开始弹,带着蒋序一句一句唱。

蒋序这才发现,池钺唱歌其实是很好听的。

他声线不如蒋序清亮,但低沉动人,唱歌的时候带着一点漫不经心的意味,让蒋序莫名想起夜里的海浪。

简而言之,和自己差了十万八千里。

池钺给蒋序唱完一遍,重头开始伴奏,示意对方开始。

不知道为什么,蒋序跟着楚瑾学的时候还能心无杂念,但面对着池钺,总有点害羞。

开头的前奏已经弹过,蒋序硬着头皮唱了第一句。

下一秒,池钺明显弹错了一个音。

池钺:“……”

蒋序:“……”

对望之间,池钺面不改色:“不小心弹错了,重新来。”

蒋序严重怀疑是因为自己开口,对方才弹错的。但池钺已经开始第二遍,他也不好意思叫停。等到一首歌唱完,他已经有点脸红了,紧张得舔了一下嘴唇。

“怎么样,是不是有点跑调?”

他等着池钺评价,看起来可怜兮兮,似乎觉得有点丢人,又有点泄气,一不小心说了实话。

“我当初学吉他的时候老师就说我跑调来着,掰也掰不过来,打击得我都没学下去。”

池钺却回答:“还好。”

蒋序不太相信似的去看他的神色,池钺面色淡淡,不像是在说假话。

“就是进拍子的时候不太准,时快时慢,影响了后面的节奏。”

蒋序虚心求教:“那怎么办?”

他虔诚地看着池钺,眼睛亮亮的,看起来比平时学习还要认真一百倍,一副惟命是从的样子。

池钺喉结轻微滚动,低头不去看他,回答:“我带着你唱。”

所谓带着唱,就是池钺唱一句,蒋序跟着他唱一句,一点一点带他找调,找节奏。

就这么练了一天多,蒋序好像还真能好好唱完这首歌了——虽然不是什么天籁之音,但起码不会和以前一样跑调跑出二里地。

他顿时信心倍增,还有力气去劝池钺:“你唱得这么好听,干嘛告诉楚瑾你不会唱歌?”

池钺在对方看不见的地方稍微活动了一下弹琴太久的手指手腕,回答:“麻烦,不想去。”

蒋序试图说服他:“你就当和以前一样再做兼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