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婉花是吧,我们怀疑你与一场凶杀案有关,请配合我们调查!”为首的警察毫不客气地命令自己手下的警察从保安手里接过了已经瘫成一团的折花,衝木颜敬了个礼,“谢谢您的支持!”

木颜只是轻轻点点头,看着警察把人带走。

“你为什么会知道……”被拖着走的女人不死心地望着她,想要在最后求得一个答案。

木颜轻描淡写地说:“你那个时候为了区分我的画和你自己的画,喜欢用左手在自己的画上签名不是吗?我倒是没想到,你那些画最后居然没有一幅见光,”她怜悯地望着披头散发的女人,说出的话却无比残忍,“看来你真得很喜欢我的画啊,折花。”

折花垂下了头,再没有一句多余的辩白,就像木颜跟警察说得一样,她已经没有任何反抗的欲望了。

因为从今天开始,知名画家折花已经不存在了,有的只是嫌疑人魏婉花,她是一个见不得光的偷窃者这件事,将永远留在画坛的历史里。

警察带着魏婉花离开后,会场死一样的寂静,所有人都愣愣地望着台上的木颜,仿佛就算她现在说要统治世界也没有人会奇怪了。

而被注视着的女人脸上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弯腰拾起了刚才折花扔在地上的奖杯放在奖台上,“我的故事讲完了,虽然当初事出有因,但我给人当过枪手的事实无法改变,所以我认为我没有资格拿这个奖,我只是个靠画画收入度日的庸人,希望各位谨慎评审,把这个奖项颁给更适合的人。”

话说到此,她把麦克风放回了主持人的台子上,然后毫无留恋的下了台,径自离开了会场。

沉默持续了很久,也不知道是谁带的头,会场里再一次响起掌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直到将那些过往洗刷掩埋。

奖杯立在台上,但没有人再去碰它。

它已经有了自己的主人,虽然它的主人认为自己不配得到。

但所有人都清楚,没有人比她更有资格。

“喂,你还好吧?”辛慈看着瞪着电视屏幕的女孩担心道。

安柠的表情就像要吃人一般,慌乱地要去摸手机。

可她右手还挂着输液瓶,猛一用力直接把输液瓶拽掉了。

“欸!”辛慈赶紧想去按住她呼呼出血的手。

安柠却像是根本没注意到似的,摸出手机翻了翻按下拨号键。

“喂。”

对面传来父亲熟悉的声音。

安柠眼睛不受控制的往外涌着泪,声音颤抖地问,“爸,你当时治疗腿伤的钱,不是厂里给的是吗?”

“……”

对面的男人沉默了很久才叹了口气。

安柠听见他歉疚的声音。

“是颜颜。”

话已至此,不必多说。

女孩像是被人打了一拳一样缩起身子,被泪水模糊的双眼已经看不清电视屏幕。

那些她所不知道的残忍真相摆在了她面前。

为什么不告诉我……

爸都告诉我了

安亚军听着话筒那边女孩颤抖的哭声, 难言的酸楚感涌上心头。

他还记得自己受伤的那个夏天,他躺在医院的床上,等待着手术来保住溃烂的左腿,可车间主任一改往日称兄道弟的模样, 只是公事公办的告诉他, 会出现事故是因为他操作不当, 工厂只有很小的责任, 不可能负责昂贵的手术费用。

他们家是普通的工薪家庭,安柠上学也正是花钱的时候, 本就不多的存款只够他在特护病房里多躺几天, 亲戚家也都不宽裕, 就算拚拚凑凑,距离那天价的手术费用也还差得多。

实在不行就只能截肢。

安亚军望着窗外枝叶繁茂的高树, 一连串的打击已经压垮了他。

钱这种东西, 够用的时候不觉得如何,可不够用的时候真得会让人绝望。

他知道截肢后的自己对于本就不宽裕的家庭而言必然是个巨大的累赘。

倒不如一了百了,妻子还年轻, 说不定还能找个好人嫁了, 宁宁也不用跟着受罪。

所以他趁着刘佳静出去买东西的时候, 撑着拐杖下了床。

伤口还是痛的,但对一个决意求死的人而言, 这点痛算不了什么。

他艰难地爬上了医院的窗台, 往下看着那遥远的地面。

真高啊。

没有人。

就在他想要把剩下的半个身子挪出去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声怒喝,“你做什么?!”

他下意识地回头看去, 就见病房门口身着白裙的年轻女孩扔下了手里提着的水果, 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他面前, 一把攥住了他的衣服。

那是一张熟悉的脸,漂亮锐利却又有着与年纪相当的稚嫩,属于那种丢在人堆里也能一眼看见的人尖子。

“颜颜……”就算是在如此危急的时刻,安亚军依然不免有些尴尬,他跟木颜其实不算太熟,虽然女孩总是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