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各自已经收拾好的院子,宁姝开始安顿家当和仆从了。

谁院子里的物件摆到谁院子里,谁的仆从也安排到谁的院子里伺候,更重要的,父亲带来的金贵东西也得安置妥当。

当一切都忙完,宁姝发现了一个难处,便是这管家之职。

这老宅多年来只爷爷一人长居,也是由安伯打理多年,可如今爹爹又带来了方管家。

一山不容二虎,一个宅子自然也不能有两个管家。

但让宁姝松气的是,安伯是个知进退的。

“大姑娘,我年纪大了,先前能管着家是因为宅子里就老太傅一人,基本没什么要操心的,不过是喂喂鱼那等小事,如今宅子里人多了,就算是老头子想管这身体也难了,还是让扬州来的方管家来接手吧,老头子七十多了,要回家含饴弄孙喽~”

安伯这一番话说得诚恳,宁姝甚至还挽留了几次,但看着态度很是坚决。

回去跟爹爹和爷爷商量了一下,都准了安伯的意思,另外赐了百金作为安伯的养老钱,便放人回去了。

一家人除了老爷子都是风尘仆仆的,洗漱后,和和美美地用了一顿饭,便各自回去休息了。

吃飞醋

宁姝的爹爹一直是个勤奋的官吏, 抵达盛京的第二日,便勤快地去署衙点卯报道了。

初来盛京,阿弟宁茱性子又是个好动的,自然是对什么都新鲜, 歇了一日恢复了精气神, 第二日就拉着宁姝外出, 说要去逛逛坊市。

念在阿弟初来乍到的,宁姝也没什么事, 便依了他, 先带着他去了繁华新奇的西市。

虽然扬州也有胡人和胡姬,但总归是比不上盛京热闹的, 尤其是新鲜的西域货品,也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宁姝看着阿弟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 不痛不痒地刺了他几句, 不过人家忙着瞧这瞧那, 根本不理睬她, 宁姝第一次在阿弟身上讨了个没趣。

也许是大多数少年人的天性, 看见斗鸡这种玩意都会走不动路, 就在宁姝带着弟弟路过一处斗鸡场地时,人就被勾走了。

宁姝看着目不转睛盯着那只正在搏斗的黑羽大公鸡看的阿弟, 有些头疼。

但今日就是出来玩的,宁姝自然也不能扫了他的兴,便任由着他看了, 只是嘱咐了阿弟的随侍福禄一声道:“看着些, 别让公子被人挤到别处去了。”

福禄是个同阿弟差不多大的少年, 虽然对那斗鸡也十分有兴趣,但记着规矩, 没有往前冲,还知道护着自家公子。

听到大姑娘的嘱咐,福禄应了一声,愈发顾着自家公子了。

也是胜负分得太快,那斗鸡很快结束了,宁姝将看得意犹未尽的阿弟抓出来道:“行了,适可而止,别什么都往前凑,小心给你挤到斗鸡场里被那群凶悍的鸡给啄了!”

宁茱倒也没反驳,不再去看了,但并不是因为过足了瘾,而是知道今日还有许多没看,就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也是巧了,被宁姝遣去买核桃酥都的莺声回来了,手里捧着一纸袋热乎乎的核桃糕,那香味散出去老远。

西市乐安斋的核桃酥味道最是一绝,宁姝一向最爱吃他家的,今日既路过了此处,自然不会错过。

接过核桃酥,宁姝忍不住先吃了一口,然后才将其递到阿弟面前含糊不清道:“阿弟,这家核桃酥最是美味,快尝尝……”

姐弟两口味大致是相同的,喜食清淡甘甜,既然阿姐说好吃,宁茱自然不会怀疑,伸手捏了几枚,一口气吃了下去。

“嗯,好吃。”

少年含糊不清地称赞道。

也正是如此,宁姝看见阿弟嘴边沾了许多碎屑,十分地不雅。

宁姝看不得这个,连忙拿出帕子给阿弟擦了擦。

“我又不是小娃娃,你擦什么,我自己来。”

大庭广众之下的,让自己的姐姐给自己擦拭嘴角,宁茱有些不好意思。

他已经快十五了,不能像小时候一般了,这样想着,宁茱从姐姐手中自然无比地夺过帕子,三两下将嘴擦了,又将帕子扔回来。

宁姝拿着帕子,顺手抖了抖,虽然有些嫌弃,但还是接了过来。

全然是一副姐弟之间的亲昵,但在秦琅这个一无所知的外、人看来,无异于天打雷劈。

为了能让这次征伐高句丽父亲能带上他,秦琅可谓是双管齐下,游说完父亲这边,又去舅舅那说好话,今日刚从舅舅那回来,想着去西市胡商那能不能寻些新奇的玩意去讨人欢心,毕竟事业和爱情这两个他都想要。

但谁成想东西没找到,就看见眼前这副让他目眦欲裂的一幕。

他一直向往欢喜、但对他不假辞色的姑娘,却在对着一个瞧着远不及他的、乳臭未干的少年温柔浅笑,还逾矩地拿自己的帕子给其擦拭嘴角!

对夫婿也不过如此了!

秦琅一时间肺都要气炸了,脑子也嗡嗡作响。

紧接着,他看见了令他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