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焰路过他房间刚好看到这一幕,他走进去把殷石拉到卧室套间里的梳妆台前面,让他坐好了。

“你的头发怎么这么乱了,晚上怎么睡的?坐着别动,我帮你梳一下。”

殷焰看他后面乱七八糟的地纠结在一起的头发,也不好拿梳子直接梳,他先去卫生间洗了洗手,再用沾湿的手指帮他把打结了的头发解开。

“你头发真是多得要死,还是自来卷,你不会打理就不要留长好么?你这样整天在外边晃悠,跟个流浪汉似的。”

殷焰看着这个杂乱无章的脑袋,恨不得用剪子卡擦几刀把这些头发全剪了,然而他虽然嘴上不饶人,手上的动作还是很温柔,生怕把殷石弄疼了。

殷石感受到哥哥纤长的手指穿过自己的头发在自己的头皮上游弋,他先是细心地把局部的头发梳顺,再用双手四指一同从他的鬓前往后脑勺梳,这样殷石散落在脸前的头发就都能被理到耳后。

接着殷焰一手把两边头发并在一起,一手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鲨鱼夹企图把头发夹起来,殷石赶忙说:

“不行,不要这个,我要蝴蝶结的。”

“你都多大了你还要蝴蝶结,你又不是小女孩。”

“我以前是,以后也可以是。”殷石撇了撇嘴。

殷石小时候被当做女孩养大,这倒不是哥哥和父亲故意的,而是他哭闹着要穿女孩子的小裙子,说什么穿裙子更好看,还总是擅自让自己的头发长长,逼得哥哥无师自通学会了帮殷石扎辫子。

“好好好那就给你蝴蝶结,真是的,你以后直接去泰国做手术当人妖得了。”

“我没有要当人妖,我就是觉得女装好看。”

“真的好看么?”

殷焰歪着头想了想殷石小时候穿女装的样子,虽然说确实跟个小萝莉似的,但是他没有恋童癖t不太到。

“难道你觉得丑?”

殷石一下子激动起来,殷焰赶紧按住他要他别乱动。

“不丑不丑,你别动了,到时候拽了你头发你又要哭,要不这样吧,我先给你的头发编个辫子,然后盘到后面做个盘发,最后在上边系个蝴蝶结,你觉得怎样?”

哥哥要给他做头发?殷石眼前一亮,立刻摆正姿势乖乖坐好。

殷石的头发有点干,殷焰拿起喷雾在他头上喷了喷,接着将他的散发编成两股麻花辫,再盘到脑后做成花苞的形状,他还用了不少隐形小夹子做固定,最后抽了一些发丝出来,让整体看起来更加蓬松。

殷石看着镜子里的哥哥一脸认真地帮自己做发型,心里涌起一股股暖流,他抓着自己的手指克制着想要拥抱哥哥的冲动。

要是能够永远和他待在一起就好了。

殷石心想。

殷焰从抽屉里拿了好几根丝带让殷石选,殷石选了个红丝绒的,殷焰便熟练地在他脑后的盘发下系了个漂亮的蝴蝶结,并且拍了照给殷石看。

殷石觉得很满意,他起身抱着哥哥想要亲他,殷焰却偏着头躲了过去,他把殷石的脑袋转了过来,很专注的欣赏自己的作品:

“这个发型就像新娘子一样,我以后得给老婆弄一个。”

殷石见他突然换了个话题,觉得有一丝不安,

“是有点吧,哥哥你为什么提到这个。”

“我也马上就要有自己的新娘了。”

殷焰舔了舔嘴唇,甚至有些期待。

殷石的眼神霎时间空洞起来,他松开了抱着哥哥的手:

“什么?”

“我年后就要订婚了,没和你说么?噢,是忘了说,可惜你那时候上学去了,订婚宴应该去不了。”

殷焰一脸随意地说出这段话,可偏偏这几段短短的话语,每一字,每一句都像千斤巨石一般重重砸在殷石的心上。

“你要结婚了”

殷石面色铁青,他的话语断断续续的,都感觉自己都快不会说话了。

哥哥要结婚了?

殷石从没想过这件事,就在刚刚,他还天真地幻想着哥哥会和他永远在一起,再也不会离开他。

哥哥也会帮未来的新娘梳理头发么?就像刚才那样?

“”

“早着呢,只是订婚而已。”

殷焰正要和殷石谈论自己的结婚计划,却见殷石猛地站起来,双臂用力一挥,梳妆台上的物什被一并扫到了地毯上,许多玻璃制成的瓶子被摔得粉碎。

“哗啦啦——”

零散的物件七零八落地掉落到了地上,刺耳的声响惊雷一般在兄弟间爆裂开来,殷焰见状先是一惊,接着大声斥责道:

“殷石,你又发什么疯!”

“我没发疯!”

殷石气得双手发抖,冲殷焰尖声喊道,声音甚至盖过了哥哥的斥责,他撞开哥哥就要走掉,殷焰拽住他的胳膊,声音放平了说道:

“好好和你聊天,你发什么脾气啊?”

“是你先瞒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