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店,众人各自回屋休息,冯一和杨不凡却没有睡意。

之前有这么多外人在,很多话没办法细说,这会夜深人静了,两师徒来到酒店的楼顶,吹着徐徐的暖风,盘腿坐着。

“不凡,这么多年委屈你们两个了。”

冯一满腹歉意的说道。

“师父,你这是什么话,下始皇陵又不是你的意思,我们是为了救人。”

杨不凡立刻劝道:“事后你没能从里面出来,我跟师公他们等了很久,可是你一直没音信,我们便回到了茅山。

当然,包括师公在内的所有人,我们都坚信你还活着,我们早晚有一天会见面的。”

“可是,有些人永远见不到了。”

望着天上璀璨的星尘,冯一语气很是萧索,这一颗是不是四目师叔,那一颗是不是一休大师,还有千鹤师叔,麻麻地……

“这次的战争来的太突然,所有人都没想到。”

杨不凡轻声劝道:“敌人准备的很充分,攻势又猛,还有上古凶兽兴风作浪为非作歹……

但是师父,这件事跟你并没有什么关系,我们都明白,如果你在场的话,以你的性格,绝对会冲在第一线的,这不是你的错。”

“话是这么说,可我始终迈不过去这个心结,这件事必须得有个结果。”

冯一摇摇头道:“先不说这个了,你师公的身体还好么?”

“还不错,我们隔段时间就会书信联系。”

杨不凡说道:“茅山那场大战,我们一路逃回了任家镇,万万没想到,待了没多久,侵略者又打过来了。

那时师公旧伤未愈,我们又实力不济,无奈之下,他们便去了港岛。

因为师公需要照顾,所以师娘她们跟着一起离开了。

我和师姐两人都是小孩子,不太引人瞩目,而且我们又想找你,便留在了华夏。

没想到这一晃,都二十年了。”

婷婷她们也在港岛。

听到这个消息后冯一安心了不少,问道:“其他人的情况怎么样?”

“两位师奶跟着师公呢,不过经此一役,师公的心情很是低落,他说学道四十余载,在他为自己这一点点成就沾沾自喜时却迎来了当头棒喝。

众师兄弟牺牲,他却独自苟活,甚是羞愧,于是,便将两位师伯都逐出了师门……”

冯一听到这一惊道:“秋生和文才被逐出师门了?”

“是,不仅如此,包括小师叔和小师姑,师公都没再教他们道术,而是像普通人一样生活。

至于我们两个,都是您的弟子,他说我们的去留还是等找到您后由您定夺。”

冯一闻言深深叹了口气,想当年刚见九叔的时候,九叔不说风华正茂,也可以说是意气风发,在整个任家镇声望颇高,很受爱戴。

没想到经此一役后竟消沉成这般模样,居然解散了师门。

也是,他没能参加大战还耿耿于怀,九叔亲身经历了这一幕,却没能和其他师兄弟同生共死,而是独自苟活,心里又怎么过意的去。

“又不是他的错……”

说到这冯一一滞,随后苦笑摇头道:“罢了,我自己都看不开心结,还怎么说师父的不是。”

“秋生师伯求了师公几次,见师公态度坚决,无奈之下离开了;

倒是文才师伯,虽然被逐出了师门,却在师公落脚的地方附近租了间房子,逢年过节还会来拜访,可惜师公一次都没见过。”

杨不凡介绍道。

“唔。”

冯一点了下头后问道:“对了,你阿威师叔呢,不会是跑了,或者投降侵略者了吧?”

阿威曾经的劣迹可是不少,他从来都不是一个意志坚定的人,眼看侵略者这么强大,选择合作也不奇怪。

“阿威师叔……”

杨不凡表情有些伤感:“你猜错了师父,阿威师叔自始至终都没有投降,而且他还是抗战的积极分子。

加入师公门下后他一改之前的缺点,虽然悟性不高,道术不深,但能力不错,得到省领导的赏识,成为了大领导。

当侵略者打到粤省后,他便组织起民兵和游击队跟敌人周旋,最终被抓住。

敌人对他严刑拷打,他却毫不屈服,因为他的身份特殊,敌人想从他身上获取情报,并没有杀他,但各种酷刑是避免不了的。

原本略显肥胖的他,在敌人的拷问下,瘦到不足80斤,甚至连一条腿都被打断了,腿骨粉碎,连愈合的可能性都没有。

虽说后来我们将他救了出来,但他身体孱弱的厉害,没办法跟师公去港岛,就留在了任家镇。

这么多年我时不时的会到任家镇去看看他,他因为受伤没办法继续工作,便在家中静养。

那些领导对他评价很高,月月都有补贴,衣食住方面是没什么问题的。

不过近两年他身体萎靡的厉害,我估计,怕是撑不了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