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冬阳不太相信食物能有那么大的效用,一直担忧地看,等到林巍吃完东西结账出门还不放心的问,“好点儿吗?真不用去看看?”

林巍站定了说,“我是不太舒服,想回家休息休息。”

“啊!”秦冬阳闻言立刻就说,“我送您回去。不舒服不能开车……完了再给您买点儿药……”

林巍见他显然已把昨天的事忘到脑袋后了,心里叹息了下,又觉宽慰又想苦笑:实在太好骗了!

一进毛坯房秦冬阳就跑去烧水,而后看见林巍还在门口站着又来拽他,“去躺着吧!我下楼去买药,您怎么疼法?我好跟售货员说……”

林巍伸手把他抱住,缓缓压进怀抱里去,“秦冬阳,我没睡好!”

秦冬阳愣了一下,“唔,那睡一睡……”

“陪着我!”林巍在他头顶上说。

秦冬阳往外挣挣身体,抬起头去看他,“您还疼不疼?”

“一点点。”林巍浅浅地笑,“睡一会儿应该能好。”

秦冬阳努力分辨这人在说真话还是撒谎,可他分辨不出,终舍不得硬推开个病号,嘴角撇了下去,“可我有点儿……”

“我给你道歉!”林巍已经勾下头来,轻轻含住了秦冬阳的双唇,不再给他说话的机会,自己却又重复了遍,“林哥给你道歉,冬阳陪陪我。”

秦冬阳硬了整宿的心肠在这两句话里软了下来,如同命门被掐住的小狗儿,让人抄手一搂就端进了卧室。

此刻还该不该合作已经不再重要,他已溺进自己对林巍汹涌似海的爱里去了。

曲线救国

实习生泡两杯咖啡的工夫就把带教律师和助理律师给弄丢了,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心说昨天临时帮李律整理整理电脑文档而已,自己到底错过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以至于那两个人一大早就讳莫如深,转眼之间又没了踪影?

年轻孩子受不住闷,张依卓独自在办公室里憋了一大阵,先给秦冬阳打电话。

不接。

又给林巍打。

仍旧不接。

实习生觉得自己肯定被这两人故意抛弃掉了,苦着张脸出去闲逛。

成蔚看见,问他,“没事儿了?”

“是没前途!”张依卓依旧苦着张脸,“林律和秦哥不知道干啥去了,突然走的,没给任何交代,打电话也不接。”

成蔚闻言就哼,“早就说了机灵点儿吧?惹人嫌了还不知道。这是故意晾着你呢!”

张依卓更发愁了,“我都不知道自己哪儿做错了!”

成蔚白他一眼,“笨蛋!”

真正做错的人却在错上加错,林巍当真缺了睡眠,不见萎靡反见急躁,像头忙着捕猎成功才好放心大胆地休养生息的雄狮,动作起来异常狠辣。

他已很习惯了这种角色,即便怀里的人刚刚回心转意也不觉得哪里不对,自然而然天经地义。

秦冬阳一念之失再没机会后悔,想要转个身体缓一口气都难实现,只能无奈地趴在床垫上面调整呼吸。

可连呼吸也要追随强者,幅度频率都被引领,叛变叛得没有一点儿气节。

秦冬阳的脑海里面乱七八糟,一下是昨天傍晚突如其来的争吵,一下是林巍方才的求和示好。

他在慢慢喜欢我吗?秦冬阳在有规律的耸动里想:日久生情,他会慢慢喜欢我吧?

林巍往他耳朵后面吹了口气,嗔责而又调情地说,“不专心!”

“我喜欢你!”秦冬阳清清楚楚地说。

林巍安之若素地听着,只夸了句,“真乖!”

“不是乖……”秦冬阳想要分辨,“是……”

林巍动作迅速地阻住他,“不说话。我们不用说话……”他似哄着,但却不容反抗。

秦冬阳只能闭上了嘴,同时闭上眼睛,在被厚重窗帘挡住了午前明媚光线的卧室里面被迫专注,很快难耐,随后就被一种奇异的潮水席卷住了。

转变太明显了。

昨晚还想挥剑断情!

秦冬阳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记吃不记打的贱种,有身体没脑子,忍不住就自惭形秽,再次睁开了眼,惊慌失措地求助说,“林哥……”

林巍轻轻地笑,“真好孩子……不都这样的么?”

秦冬阳立刻又被这话安抚,任凭自己怎么样了。

此刻并不难过,很是欣快,一滴眼泪却没来由地挣扎出眶,飞快坠在枕上,分秒必争地渗透到织物里去了。

水过无痕,像秦冬阳那不够坚定的分手念头,没得太容易了。

无主游魂的张依卓不敢擅自脱岗,中午随便糊弄了口盒饭,又被成蔚幸灾乐祸般地调侃一通,刚有一点儿昏昏欲睡,神出鬼没的带教律师和助理律师又回来了。

张依卓简直喜出望外,喊人的状态像好几天没见着妈的奶孩子,“林律!秦哥!”

“啊!”林巍笑容可掬,“出去办了点儿事,忘告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