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为她抢了柳若萱二十年的大小姐生活而道歉。

又或者二者都有。

霍峤面无表情地坐着,杏眸里透着冷若寒霜的暗光。

她嗓音森寒:“不如您先说清楚,是要我为哪一件事道歉。”

最后一抹执念,消失了

霍父被霍峤这句话问得面色微怔,片刻后才沉声开口:“当然是为上次泼水的事道歉。”

“如果是这件事的话,那我可以道歉。”霍峤神情淡漠,唇间溢出清晰的冷笑,“不好意思,上次没能用真正滚烫的茶水泼你。”

听到这话,柳若萱的脸刷地就白了,微垂的眼眸却透着极冷的寒芒。

霍峤上次泼她的茶水确实不是滚烫的。

她早猜到了她那句话会激怒霍峤,之后霍峤肯定会丧心病狂地对她出手。

所以她提前就把桌上的茶水换成了温的。

她是想把霍峤这个鸠占鹊巢的冒牌货赶出去不错,但可不会真的让自己受伤。

这世上有的是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将敌方打得溃不成军的计谋。

“峤峤……”柳若萱抬起头来,脸上的表情楚楚可怜,“我没想到你竟然如此恨我。”

“我回到霍家只是想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并不是为了跟你争夺什么,可你却……”

“霍峤!”不忍看未婚妻如此委曲求全,沈牧谦看向霍峤的目光阴沉冷漠,“若萱代替你过了那么多年的苦日子还不够吗?现在她终于回到了伯父伯母的身边,得到了渴望已久的亲情,你却始终容不下她,别忘了,你才是那个偷了若萱二十年人生的人。”

霍母那张保养得还算年轻的脸上流露出了显而易见的自责,霍父也表情沉闷地不说话。

霍峤斜睨了眼所言所行都透着大义凛然的男人,讥诮地勾唇:“所以她一回来,我不就把属于她的人生还给她了吗?包括我那口口声声说着要娶我的未婚夫。”

沈牧谦脸色略有一瞬的不自然,语调从容不迫:“那些话并非我心中所想,只是你当时百般纠缠,不得不应承你的违心之论。”

“是吗?”霍峤低笑出声,眸光意味不明,“所以你现在对柳若萱说的话才是你真正的肺腑之言?”

沈牧谦微蹙了下眉:“当然。”

“柳若萱,我还真的要感谢你。”霍峤抓起一个苹果在手中漫不经心地抛着,“感谢你替我把身边的垃圾捡走了。”

这话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听得出来弦外之音。

霍峤这是在说沈牧谦是她不要的垃圾。

柳若萱眼神明明暗暗,正要开口,面前却陡然飞过一个外形偏红的物体。

接着精准无误地砸在了身边人的脸上。

没想到霍峤会突然用苹果砸他,沈牧谦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砸中了额头。

霍峤风轻云淡地拍拍手站起身:“不过虽然是不要了的垃圾,但还是得教训一下才能出气。”

见沈牧谦的额头被砸得红肿,霍父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怒声斥道:“霍峤!你疯了吗?还不快向牧谦道歉!”

霍峤轻描淡写地吐出两个字:“别想。”

“你简直是无法无天!”霍父挥了挥手,示意佣人,“把我的球杆拿来。”

“以前是我和你妈对你疏于管教,才将你养成现在这副飞扬跋扈的模样,趁着你还没犯下什么不可弥补的大错,今天我就好好管教一下你。”

接过佣人递来的球杆,霍父挥起手中的球杆就要往霍峤身上招呼。

霍峤怎么可能站着挨打?

身姿灵活地躲开了。

并抓住球杆的另一头,含笑看着中年男人:“霍董事长,现在才想起来管我,会不会太晚了些?”

“霍峤,你这是在干什么?”霍母唰地站起身,美眸中流露着愤恼,“我们养了你那么多年,你如今就这么报答我们?”

霍峤眸色淡然,霍家对原身确实有养育之恩……

晃神之际,霍母猝不及防扑上来。

霍峤眼明手快地避开,却还是被女人尖锐的指甲划伤了手背,红艳的血珠立即渗了出来。

略微的刺痛感使得霍峤轻蹙起眉头。

霍母满脸怒容地瞪着她,鲜艳的美甲几乎快戳进她的眼睛里:“霍峤,你还是人吗?我们养育你的这二十年里,不说尽善尽美,但也从未有所亏待,而你是怎么报答我们的?欺负我们的亲生女儿,现在甚至连动手管教你一下的权利都没有了。”

“你给我滚!以后我们霍家再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看着霍母气到五官扭曲的样子,霍峤目光平淡地从在场几人的脸上轻扫过,而后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开。

身后隐隐传来柳若萱安慰霍母的声音——

“妈,你别生气,峤峤她肯定是无心的……”

走出那栋华丽的别墅后,霍峤脚步微顿,缓缓转头看向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典雅的别墅。

眼角突然落下一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