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那三天发着烧还一言不发地憋着不说话,快让他糟心死了。

关衡又“咚咚咚”猛敲门,跟个家有中学生的暴躁母亲一样,连声催促:“早饭就要趁早吃!我急着去公司呢,你能不能别磨蹭,不然就不带你了。”

“行行行,你烦死啦。”关佳颜在屋里跟个公主一样使唤起老哥来了,“你进来,帮我梳辫子。”

关衡翻着白眼进了屋,看佳颜坐在床尾垂着腿不动弹,顿时疑惑起来:“你坐床边干嘛?怎么不去洗漱?”

关佳颜手撑着床抿着嘴不吭声,隻愣愣地面朝着关衡的方向,关衡无奈地过去蹲下捡起拖鞋给她套到脚上,继而抬头看着妹妹:“我说,你不会还让我打水给你端过来刷牙擦脸吧?”

“我已经洗漱过了。”关佳颜突然开口,下地踩了拖鞋坐到梳妆台边,很不礼貌地给哥哥来了一波嘲讽,“谌老板洗漱的时候顺手把我一道洗啦,人家是有人惦记的,哪像你。”

关衡一时无话可说:“……”

行,你出息了!

最近他梳辫子的手艺是越来越娴熟了,自从佳颜知道谌过跟车队出去时一直都梳的是编发麻花辫后,这家伙也开始梳辫子。关衡不得不上网找了许多编发视频学习,感觉自己现在的水平都可以去应聘个美妆部的髮型助理了,不然也能去幼儿园当生活老师给小姑娘梳头。

关佳颜在梳妆台上摸到香水瓶,往耳后和手腕上喷了几下,清甜的槐花香气顿时让人心旷神怡。

关衡摆弄着佳颜的头髮,目光随意一瞥,看见床上堆迭着的被子,突然愣在那里。

“关佳颜!你,你,你你跟谌过……你的床单怎么换了?”关衡简直有些语无伦次了,“你的四件套都是成套的,被子枕头都是鹅黄那一套,床单怎么是绿的?”

“头髮!”关佳颜理直气壮地把哥哥叫回魂儿,“先把我头髮扎好!”

难怪谌过早上叫他哥来着!

是他小看佳颜了!

“不是,颜颜,你——”

大爷的,这是我一个当哥哥的能问的吗?

长兄如父,如父!

这种对话应该只能发生在妈妈跟女儿之间的!

他们没爹也没妈,妹妹要是还在上学的话,这都还没毕业呢!这真是个孩子啊,不问不行!

“我怎么了?我就是跟谌老板互通心意在一起了啊。”关佳颜眉头舒展,顶着一脸开心的笑容,摸到关衡的手强行跟他击了个掌,“哥哥,我喜欢谌过,谌过也喜欢我,我得偿所愿啦,你不为我开心吗?”

关衡脸上的神色有点一言难尽,支支吾吾半天才尴尬地问道:“谌过,人家……人家是自愿的吗?”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两个人明眼瞪盲眼地瞪了半天,关佳颜才难以置信地发出灵魂质疑:“关衡!我在你心里是黄世仁啊?再说了,我一个瞎子我有什么能耐强迫人家啊?”

就你这个身板那也不是不可能,关键你……唉,算了,不问了,就这么着吧。

全天下那么多健全人谌过都没看上,偏偏让佳颜给拿捏住了,这也许就是她的命。

管她谁哄谁,谁骗谁,在一起快乐就够了,能骗一辈子那也是一种圆满。

其实今天没有外景要出,谌过对着一封邀约邮件已经看了半个多小时,短短一段话都快背下来了,但目光却时不时地扫过屏幕上打开的一张婚纱照。

照片的主角是一个小明星,女孩子已经34岁,因为骨相优越反而比20来岁刚出道的时候更耐看。

婚纱照上没有新郎,这组照片也不可能公开。小明星有个交往了8年的女朋友,数次分分合合后,最终在今年年初彻底分手了。女朋友是美籍华人,上个月跟新的爱人注册结婚了。

婚纱是小明星自己带来的。她在四年前就做好了这件礼服,一直期待着穿上它去教堂办一个私人婚礼,互相为对方戴上戒指,哪怕没有宾客,只有牧师宣读一遍结婚誓词也算。

礼服放了四年,尺寸都不合适了,小明星比以前瘦了一圈。拍照前,谌过亲自带着一位老裁缝到现场给她修的礼服。

拍摄是清了场的,谌过连青晓都没带。小明星一直在哭,谌过不停地给她补妆,到最后根本补不成,于是就给她卸了妆,素颜拍。

小明星皮肤很好,但卸妆后凑近了看,其实是能看出年纪的。眼周有很不明显的细纹,脸颊其实也没有以前那么紧致了,颧骨上有点点淡淡的色斑,额头用力的时候会有抬头纹。

可是她还是很美,流泪的时候有一种清透的脆弱感,她的脸又是那种眉目英挺型的,上镜很立体,出片很有质感。

后来她又换了条黑白的礼裙,依然是素颜拍照。

“谌老师,你是不是在心里笑我?”休息的间隙里,小明星跟谌过聊天。

“入圈这么多年,一直都在立人间清醒的人设,结果背地里是个因为前任结婚而破防的恋爱脑傻子,还自己来拍婚纱照。像个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