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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个人别的不说,心态稳那是从小就有的优点,别人越是看不惯她,她就越是稳定,甚至还能超常发挥。
你看不惯我又怎样,还不是技不如人的loser,对于这种人,给他一个“呵呵”就够了。
由于工作本身需要保密,再加上靳诚的缘故,导演禁止团队向外泄露信息。当然,大部分时候是因为有信号的时候在忙,休息的时候又偏偏没了信号。
好不容易抓到又有时间又有信号的时候,她就赶紧给家里报个平安,然后再跟关佳颜打电话。
关佳颜总是委屈巴巴地问她还有几天结束工作,哪一天能回家。
她就在电话里给关佳颜掰着指头算日子:“这才进行了一半啊,宝贝儿,我还回不去呢。”
关佳颜在那头“哼”了一声,接着又欢欢喜喜地叫她:“谌老板,等你回来,给你一个惊喜。”
谌过背过身去,轻轻地给了话筒一个亲亲。
关佳颜的话只有一半是真的,她确实很乖,但不正常。
尤其是头几天,不论在关兰的办公室还是在家里,她总是一言不发地趴在窗边上,直愣愣地“看”着窗外,像株枯萎的花,就那样望眼欲穿地等着,仿佛下一秒谌过会出现在窗外或楼下。
关衡每次抬眼,都只能看到一个沉默的身影。
关佳颜像是长在了窗边一样,变成了窗棂上的一副美人像,呼吸都很轻。关衡让她别等了,半个月时间可不是半天。
于是关佳颜又一首接着一首地弹钢琴,不吃不喝地弹到手指发颤,直到坐不住才肯起身。
可是没有人轻轻地坐到她身边,然后跟她酣畅淋漓地合奏一曲。
想念像疯狂钩织的蛛丝,将她网成了一枚厚厚的茧,如果谌过不来剪开这枚茧,她将孤独地死在里面。
她是一枚不会化蝶的茧。
有时候她很懊悔为什么自己这样懦弱,可有时候却也理直气壮地告诉自己这都是正常的。她不是没接触过残障人群,她知道,有些残障人士就是这样的,因为身体残缺而心理消极,脆弱又偏执。
别人可以那样,她为什么不可以?
可等再睡一觉起来,想法又会悄悄地发生变化。有些残障人士脆弱又偏执,是因为他们没有得到诚挚的爱,可她不一样。
她在谌过那里得到了独一无二的偏爱,她不该还是那种衰样的,那是对谌过的辜负。
谌过去川西的第八天,关佳颜清晨醒来后做出一个决定。
她找关衡要了一台笔记本电脑,购买了最新的智能读屏软件,开始用盲人的方式来习惯电脑,而且另外配了一把盲文键盘。
她要从零开始学习五笔打字,也要熟练盲文的输入。也许她这一辈子都不敢独自走出家门,但她可以学会很多很多东西,别的盲人都能读博士、过法考、当普高教师、做软件开发,她最起码得证明自己不是个废物。
从那天起,她就开始没日没夜地在捣鼓那台电脑,不论在家里还是在办公室,关衡只要一抬眼,就能看见佳颜戴着耳机在键盘上艰难地摸来摸去。
她要记住所有的快捷键,单这一点就很辛苦了吧。
关衡试着闭上眼睛在键盘上打字,虽然指法是熟练的,可眼前一片黑的时候,敲击速度会本能地降低,更重要的是他无法从屏幕上得到正确与否的反馈,因而相对顺利地打出头几句话后,接下来就开始乱了。
他睁开眼睛,看前面几句话里出现的几个错字,用拚音输入这是难免的。
接着他继续闭上眼睛,摸索到正确的键位后继续打字,打着打着又觉得心里没底,总觉得敲上去的字很有可能都是错的。
指感是有的,但不可靠。
关衡默默地抬手盖住眼睛,佳颜眼睛还好的时候,盲打速度飞快,现在从头学习五笔,那得多辛苦啊。
“颜颜,你学盲文键盘就够了吧,何必再苦苦练习五笔。”
关佳颜头也不抬:“我可以的,我不想忘记汉字的样子。”
为了不辜负谌过,我愿意吃这个苦。
到了夜里,她把谌过的睡衣迭好放在枕边上,嗅着她的气味,一遍又一遍地在黑暗中把那枚戒指戴到无名指上,然后又摘掉。
我可以的,她在心里对自己说。
无声思念
拍摄工作整体还算顺利,甚至一连十天都是晴天,大家都还特别开心地说这次上山运气好,没碰上下雨。
结果不知道那位的嘴是不是开过光,第二天就下雨了,而且下得还不小。教授十分紧张,回营地的路上就计划着找个更安全的地方扎营。
但是这次幸运没有眷顾他们,团队行至一处窄恰地段时被一处突发的山体滑坡隔成了两截,谌过、靳诚和两个硕士妹妹被困在了后头。
谌过的心当时就悬了起来,好似一直在喉咙口跳动,但越是这种紧急情况越是不能慌乱,她从前跟着青松上过高原,也在雨季遇到过塌方这类自然灾害,心里大约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