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确保他不再记得手套这回事。

人贩子燕绥之把这小傻子忽悠得云山雾罩,总算收了心,摆摆手跟小鬼道了别。

那小鬼居然还有点儿舍不得,“你要走啦?”

燕绥之瞥了眼时间,一般没关水就出门会是什么情况呢?无非两种,一种是出门的时候确实犯了傻,忘记自己还烧着水了。另一种就是自己根本不会走远,可能只需要出门五分钟。

前者就算了,如果是后者……燕绥之再多呆一会儿,说不定能跟对方撞个脸对脸。不管怎么说,未经允许进人家私宅很难解释清楚,上来就先败坏了好感,再被扭送去警署,那丢人就丢大了。

所以他握着门把手先借着猫眼看了看外面的走廊,这才开门出去。

临走前又冲那小鬼道:“以后再有不认识的人敲门,可别乱开了。”

他的猜测没错,楼梯刚下到一半,有两个女人说着话上来了。一个是个白发微胖的老太太的,另一个却非常年轻,也就四十出头的模样,细眉大眼,嘴角动起来能看到一侧的酒窝,跟刚才那个小鬼有六分相像。她抬手把头发撩到耳后时,能看到满手的裂痕,有些还能透过裂痕看到一丝红,可能渗了点血。

女人说了几句话,就扭头咳了一会儿,看起来似乎也生病了。

“你真不去医院?”老太太啧啧两声,哎呦哎呦地有点心疼。

女人想了想道:“还是回头去楼上测一下吧。”

老太太道,“也行,那你得等明天早上了,刚才医生不是走了么,其他几个小年轻也不知道会不会测。”

“嗯。”

燕绥之跟她们擦肩而过,淡定地走出了楼道。

脑中却盘算了一下,照她们的说法,刚才那个穿着大衣戴围巾的蓝眼睛就是所谓的医生了,除了他以外,守在这间屋子里的其他人可能跟医院没什么关系,单纯是负责介绍客源的?或者负责其他事项的……

黑市街道上的执勤警依然在守着,便衣也依然夹杂在往来的行人顾客之中。燕绥之回想了一下刚才那一老一少两个女人进楼道的场景,能判断出来她们是从西侧街道走进来的。

她们既然能知道医生刚走,说明在半途中碰见过打过招呼。

燕绥之顺着西侧街道走出黑市。

当然,他也只是顺着这条路边走边思考而已,没指望会再碰见那个医生。

这天并非是休息日,那个医生现在离开不知道是回家还是回他本来所属的医院。燕绥之在智能机上调出这块区域的地图看了一眼,往这个方向的医院,一共有6家,还有8所小型的卫生中心。

燕绥之随手在地图上圈画了一下,算是做个标记。

……

赫兰星大概是所有宜居星球里,离德卡马最近的一颗。

这里日夜轮转很快,夹杂着一些特殊的时节,单纯按照天气划分,这里一年能有7个特点鲜明的季节。

因为资源丰厚,它一直是星际海盗最爱光顾的地方之一,几乎每隔十年就要爆发一次小型的冲突,大多集中在南半球3-7区。

因为冲突不断,所以赫兰星的年轻人大半都会选择移居他星,而且百年前的几次大型交火导致当时有一批人受武器辐射影响,生出来的孩子很多带有先天疾病,一代传一代。

燕绥之母亲的体质问题就源于此。

这颗星球的资源和战乱长年累月下来形成了两个特点——

一是赫兰星上的福利院特别多,因为孤儿多,每隔十年就要多一批,没有福利院根本撑不下来,所以赫兰星上的人如果是孤儿出生,那再正常不过,反而家庭圆满的是少数。

另一个特点是环境造就了很多商人,曾经有人说赫兰星出生的人天生就要当商人,因为很容易攥住一条资源线。不过那些柔柔美美的水土又使得这里出去的商人大多温文尔雅,是天生的绅士。

“所以我们家世代经商,就是做得不太成功,一代赚一代亏,勉强维持收支平衡。”

赫兰星出发,飞往德卡马的一架飞梭机上,一个留着一字胡的青年坐在顾晏旁边,絮絮叨叨说了他家祖孙七八代的经商故事,“就是到我这儿没能维持住,哎……”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又道:“我还这么年轻,还没来得及把我爸搞出来的亏损窟窿补上,死了实在不甘心……”

因为被强制性戴了口罩,所以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闷闷的,丧得跟真的一样。

“好了!”弯腰按着他手腕的小护士提醒了一句,摘下他手上的简易测量仪看了一眼,念到,“体温正常,结果是阴性,连发烧都没有,别张口闭口都是死了,哪有这么咒自己的。”

一字胡登时又来了精神,“是么?吓死我了,那为什么我老觉得自己连呼吸都是烫的?”

小护士道,“心理作用吧,毕竟这趟飞梭上查到了好几个感染者。”

一字胡看到检测结果,总算安心了,但是他的叨逼叨依然没有停,执着地要跟顾晏聊天:“诶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