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琦的后一句话来的突然,侯夫人尚且没有反应过来,白月沁却是顷刻间白了脸。

她们姐妹二人都跟尉迟琦有过不愉快,言语间也发生过冲突。尉迟琦此刻的话里有话,明显是冲着她来的。

侯夫人也在下一刻回过神,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按着尉迟琦的意思,方才她说的是人话,所以尉迟琦很好说话的接受了。那之前有那么几次,她和尉迟琦发生过言语交锋的时候,她说的就不是人话了?

尉迟琦到底是在夸赞她,还是在故意讽刺她?

就连一旁老神在在观战的老侯夫人,此情此景也忍不住仔细回想了一番她和尉迟琦的交集,认真琢磨着她是否有没说人话的时候。

“四婶何必如此羞辱人?”白月沁忍了又忍,还是没能忍住的开了口,“我本来没想说的,是四婶自己非要问的。而我确实是好心好意提醒四婶不要冲撞了长公主,也不能对长公主不敬……”

“所以我回答,知道了,有什么不对吗?”打断白月沁的义愤填膺,尉迟琦不客气的反问道。

是不是她不如梦里那般目中无人,所以显得很好拿捏?这穆侯府有一个算一个,怎么都爱找她不痛快?

在那个梦里,不管是侯夫人,还是白月沁,可都不敢随随便便这般公然跟她喊话的。

“当然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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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婶嘴上应着知道了,心下不定在怎么骂我多管闲事。否则又怎会突然说什么不是人话!”白月沁一直对侯夫人诸多忍让且尊敬,哪怕敢怒也不敢言,无外乎是因着侯夫人是她的婆婆。

然而尉迟琦不是,所以白月沁就没那么多的顾忌,稍稍放肆了些。为的,就是为自己争争话语权,不想自己变成穆侯府所有人眼里好欺负的存在。

而这也是白月沁第一次在长辈面前强硬喊话,且不容许自己退缩和忍让。

“大嫂,我刚刚是在跟你说话吧!怎么就变成心里骂你儿媳妇了?你们大房即便想要找我们四房麻烦,也不必兜着圈的乱扣帽子吧!”白月沁想要踩着尉迟琦为自己争权,尉迟琦却是根本不配合。

她甚至都懒得跟白月沁争吵,直接就找上了侯夫人面对面的呛声。

侯夫人的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了。

今天她难得在尉迟琦面前找回场子,也如愿看到了尉迟琦跟她低头,本来应该稳占上风,却愣是被白月沁硬生生给搅毁了。

“四弟妹误会了,我们大房绝无此意。”当着老侯夫人的面,即便侯夫人确实对四房有想法,也是不敢承认的。

“依我看,并非如此吧!”尉迟琦意有所指的看向面色难看的白月沁。

既然她不发火,所有人都当她是好欺负的。那她就不给这些人留情面了,又当如何?正面对着来,她尉迟琦何时怕过?

“志逸媳妇,向你四婶道歉。”顺着尉迟琦的视线,侯夫人转过头,也看到了白月沁满脸的愤怒和不甘心。霎那间,侯夫人越发恼火。

“娘,我……”白月沁不想道歉。这才刚开始,她就输了?

“你什么你?你一个小辈,怎能对长辈不敬?白家就是这般教导你的?你的规矩和礼数呢?”侯夫人想要息事宁人,自然是逮着白月沁可劲儿的训斥。

白月沁被骂的脸色更加难堪,只觉得再也没办法在尉迟琦面前抬起头来。与此同时,她心下对尉迟琦的不满和怨怼无形间越发的膨胀叠加。

咬咬牙,倍感屈辱的白月沁,到底还是在侯夫人的威逼下,草草向着尉迟琦说了一句“对不起”。

侯夫人打的算盘,尉迟琦门儿清。白月沁的怨恨,尉迟琦也尽数收入眼底。

本来,尉迟琦是可以见好就收,直接揭过此事的。但是很抱歉,打从这一刻起,尉迟琦不想温温和和的待人处事了。

托侯夫人和白月沁的福,她都顶着那么多的骂名了,怎么能够一件坏事也不干?

接下来,只见尉迟琦嗤笑一声,语气满是讽刺:“都说礼部尚书府的规矩最好,看过白家二小姐、再看过侄儿媳妇你,我觉得也不怎么样嘛!”

“四婶说我就说我,何必带上我白家的名声?白家跟四婶无冤无仇,四婶怎可信口雌黄,欺我白家人善?”在维护白家名声和尊严上,白月沁颇为坚持,尤其重视。

“一口一个我白家,看来侄儿媳妇也没把自己当成穆侯府的人嘛!”还是那句话,尉迟琦根本不跟白月沁吵,扭头就看向侯夫人,“大嫂这家当的可不怎么样,连自己的嫡长媳都管不住呢……”

侯夫人真的很想找一根针把尉迟琦的嘴巴给缝起来。然而,她没这个胆子,更没这个本事和能耐。

哪怕尉迟琦的挑拨手段极其的简陋又卑劣,侯夫人仍然被激怒了,狠狠的瞪了一眼白月沁:“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再不然,你干脆自己回白家好了。”

“娘,我不是这个意思。四婶她冤枉我,我……”白月沁瞬间被吓出一身冷汗,忙不迭的想要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