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嘴唇吻到脖颈,年轻人身上尚带着未散尽的凉意,激得桂祎愈发有些瑟缩。

“哥。”辛世含含糊糊地叫他。

他从花束里随手拿了支郁金香放到桂祎手里,叫他拿好。

而他却一边握住了桂祎。

桂祎长腿在沙发上无助地屈伸,仰起头,揉乱了枕在脑后的黑发。

他喘息,流汗。

辛世问:“冷吗?哥?”

他语气甜蜜而恶劣,说:“很快就不冷了。”

而那支郁金香最终落了地。

辛世插入他,咬他的锁骨和乳头,性器缓缓动作,却又倏然猛烈起来。

他似乎誓要让他哥哥体验到自己身上的、这个春天一切不完满的、热烈的遗憾。

桂祎手放在他后脑,努力将因猛烈快感而收紧手指的动作放得轻柔。

“不冷了、”他声音被顶撞得破碎,垂眼时睫毛弧度格外勾人。

他轻轻哭喘着,却说:“不要难过。”

放假的日子总显得短。——更何况本来就没几天。

辛世很快也回了学校,没这个弟弟天天同自己贴在一起,桂祎身边再次安静下来。

他也乐得清闲。

至少不会再总被什么人卖乖犯蠢骗了压着做爱。

事到如今,桂祎反而没什么想说的。因为他忽然发现,有些时候自己犯贱,也怨不得别人。

他垂着眼睛,忽然很想笑。

桂祎缓了会,搁下茶杯,用发圈随手把头发捆了几道,终于出门去了。

公司里居然没见到时堰,连关湖都没了踪影。听说他们这几个年轻人被派去分公司帮忙,最近忙得很。

桂祎说不上心里有什么感觉,只偶尔会想,这帮人最好再也别回来。

午后,他接了杯咖啡,留在茶水间里慢慢啜饮偷闲。

“您好?”

忽然有一道年轻的嗓音从身后冒出来,打断了默默发呆的桂祎心中不无阴暗的想法。

——明明都躲到素来没什么人的茶水间了。

他脸上扬得体的笑,定睛望向面前的人。

“您好。有什么事?”

这人他没见过,只看得对方发长及肩,柔和地打着卷。仔细端详下来,只感觉他气质文雅端肃,容貌出挑,却实在有些过于年轻了。

年轻人笑起来。他拢了下垂到颊边的发,随即开口:“我叫北识终,这周刚刚入职。”

“久仰您大名,听说您休假回来,想着还是要来拜访一二。”

这人说话轻声细语,几乎有些书生气,想必是底蕴深厚的书香门第养出来的。

桂祎闻言莞尔,听这人说话谦逊温和,不免放松了些,转而略靠在吧台上。

“欢迎。”他抿了口手中端着的咖啡,“今后工作上有什么问题,尽可以问我。”

桂祎不爱总扎着头发,早上随手绑好的头发此时已略散,他便将发圈摘下来,任长发铺了满背。

北识终视线从他垂下的眼睫慢慢滑到鼻尖、下颌,一直到他散至腰背的长发,不禁在心中暗叹了句真是美丽。

他说久仰桂祎大名不假,可却不是以什么正儿八经的工作渠道,而是被从京城丢到这个相比之下的小城时,惊鸿一瞥的念念不忘。

他家人勒令他好好找个工作,莫要再老想着画他的什么画。

可他们大约也没想到,北识终居然在这里,寻到了他的缪斯。

“谢谢前辈,”他眉眼弯弯,“我明白了。”

他本担心贸然前来有些冒昧,可他看桂祎神态动作自若,也没了这份担心。

某种屡试不爽的直觉告诉北识终,他面前这位前辈,早已被他人采摘过。

他也接了杯咖啡,同桂祎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公司空调开得足,午后温暖让人倦懒,却慢慢有些热起来。

桂祎挽起袖口,于是自然露出手腕骨上绕着的细木头珠子。

北识终同他聊了许久,才彬彬有礼地告辞。

只是在此之前,他目光从对方面容、脖颈一直毫无顾忌地滑到手腕那串珠子,打量了个心满意足。

他笑眼弯弯,走前意味不明地补了句:“公司的咖啡,还不错。”

节后工作骤然多起来,桂祎家里没人等,他便变本加厉地整天泡在办公室里。

很少有人记得他也曾是个散漫而自由的人,那个时候他的光芒太耀眼,明亮却温和。

只是如今,他似乎的确经受了些长大所必须的事。

他变成一个传统意义上的精英,或许当真忘了自己轻狂时发过的誓。

走得太远了。

他被削得越来越锋利,越来越“独”。

终于,成了如今的样子。

——有人恨之如仇,有人爱之如狂。

北识终敲门,得到应允后推门进了桂祎的办公室。

他跑了两杯咖啡,将一杯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