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什么?”她轻柔地问我。

“打雷声。”我的声音有些ch0u泣,“雷会劈到我们的房间里吗?”我问了一个听起来有点蠢的问题,雷电劈到建筑物的概率非常小,我知道的。

“不会的。”她只是温声哄着我,“酒店会有避雷设施,我们在这里很安全。”

尹苏叶将我抱在怀里,轻柔地拍着我的后背。

夜里我发了高热。

尹苏叶找酒店前台要了温度计,对着我的脑门测温,一测就是三十九度七。她要来了冰块,包在毛巾里给我降温,可是没用,一袋又一袋的冰都化完了,我的温度反而升高成了三十九度九。

我浑身失了力气,头昏涨涨地疼。外面的雨仍然是急骤地下着,海城下一次雨几乎抵得上南城一年的雨量。

“这样下去会烧坏的。”尹苏叶坐在我的床边,0着我的额头。

我的眼皮沉重,再加上灯光刺眼,只能睁开一条缝隙。我看见她有些疲惫的神se,不禁自责起来。好端端的怎么就发热了呢?我恨自己的身t不争气。

过了那一阵发寒的时期,我开始感到全身变得火热,内里像是被高温的炭火灼烧,就连呼出来的气息都带着高热。

我觉得我的头脑好像要被烧坏了,身上也没有一处是不疼的。

“好疼。”我的眼泪又不自主地流下来。

“我试试看能不能找跑腿买退烧药。”尹苏叶语气有些懊恼,“都是我没考虑周全,出来什么药都没带”

“没事。”我拉她衣角,“撑过今晚应该就会退烧吧。”

天气恶劣成这样,哪会有骑手接单呢。尹苏叶低着头,在手机上划着。过了一会儿,她变得更加丧气了,“现在药店都关门了”她眼眶里的泪水在打转,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她这么无措又绝望的样子。

“你也去睡会儿吧,不要太累了。”我有些心疼她。

“我不累。”尹苏叶语气坚持,近乎倔强地一直守在我身边。喝了一杯热水下去,我g涸的嗓子才堪堪好受些。一直到凌晨一点,我真的看不下去了,“我有点困了。”我说。

“那你睡一会儿。”

“嗯,关灯吧,你也睡。”

“好。”尹苏叶终于肯妥协去睡觉。

尹苏叶关灯后就躺到另一张床上。我翻过身去,假装自己已经熟睡——为了让她不再熬夜守着我了。

躺着躺着也就真的进入梦乡了,但头脑仍是昏沉得厉害。我一会儿感到寒冷无b,把整条被子裹在身上,一会儿又因为裹得太紧而出满一身的汗。

我清醒而浮沉地念着尹苏叶的名字,企图在梦里紧紧抓住她。但我的梦境既荒诞又现实,尹苏叶说她腻了,不想和我这种畏手畏脚的人再有牵扯,她要走了,要去寻找更自由更洒脱的nv孩了。

而我又能做什么呢,我除了哭其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一步步离开我。

我的心痛得像被利器绞刺。

身t也被挂在处刑架上被烈火炙烤。好热,真的好热。如果此刻能有水源的话我会把自己浸泡进去。

想着想着,还真的出现了一潭清丽的泉水。我毫不犹豫地跳进去,将身t的每一寸皮肤都泡进水里。好舒服我心里发出一声喟叹。这潭泉水柔软极了,天生还带着一丝冰凉的气息。

紧接着,这个梦不再狰狞恐怖,而是变得柔和起来。

天蒙蒙亮时,我率先醒了,此时外面的暴雨已然停歇。我看见尹苏叶和我紧紧地贴在一起,她似乎是累惨了,眼睛下方一圈都有些变青,嘴巴紧紧地抿着,像是在做什么紧急的梦。

此时头也不再疼了,周身竟没有一丝出汗后的黏腻。只是尹苏叶的衣服好像都皱得不成样子了。我醒来后没有起床,而是继续和尹苏叶抱着。昨晚的梦还历历在目,让我此时更想与她黏在一起。

梦都是反的。我安慰自己。

睡了回笼觉,尹苏叶这时候也醒了,见窗外yan光正好,她要带我去医院检查一下肺部有没有炎症。

我们去的是一家公立医院,b较正规,前面也没多少人排队。我遵循医嘱拍了肺部的ct,医生说没有炎症,发热可能是因为受凉了,再加上我刚到一个新地方有些水土不服。

尹苏叶这才放下心来。

回来的路上,空气中满是雨后cha0sh的味道,椰子树的叶子不住地往下滴水。

除了身t仍有些轻微的不适,我的心情明朗了许多。

后来,培训时间被安排在了我们在海城的倒数第二天。我们趁着最后一天的空闲,去看了观音菩萨像。只有当走到雕像脚下时,才意识到她的宏伟。

我没有宗教信仰,不信佛,也不信鬼神。但总能听到人们赞叹菩萨,祈求菩萨。来来往往的人走到这里,都会停下朝观音菩萨跪拜。我也跟着他们,朝她拜了拜,心中默默地念着:保佑尹苏叶平安顺遂,保佑我母亲身t健康。

两个祈愿会不会太贪心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