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手揣在袍袖里,唇角凝固在一个微妙的弧度。寺院中俯瞰众生悲喜的佛像,脸上同样有这般似笑非笑、不能分辨出真正心思的神情。

天内感到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又气又恼,但她知道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在别人家里吵闹是非常失礼的行为。气出内伤的天内头一扭,像只树袋熊牢牢抱在黑井身上,凑在她二标小声嘀咕:“还是你对我最好了,美里。”

身材颀长的男人交抱双臂靠在沙发上,他偏过头,慵懒地倚着靠背,蓬松白软的短发簇拥在蓝宝石般的眼边。轻微翕动的鼻翼闻到柔软纤维里渗出的香气,这是真实存在的味道,微弱的甜美让心尖发颤。温甜的味道让空气变得轻盈,像有人用纤细的小指摩挲着五条悟紧闭的嘴唇和收紧的脸颊。

他的唇边挂着凝固般的微笑,只有及其细心的人才能从中捕捉到一缕示弱的苦涩。

伏黑甚尔定定地坐在单人沙发上,手肘抵在膝头,双手交扣,仿佛在祈祷。无论是低垂的眼睑周围,还是藏在影子里的嘴唇中,都流露出拼命克制自我的痛苦。

客厅里充满了令人窒息的气氛,唯独时间静静地流逝。

这时,楼上传来一轻一重两种不同的脚步声。靠在沙发背上的两个男人瞬间坐直,抬头望向二楼。身穿白裙的女孩紧紧依偎在少年的身旁,像一只怕生的雏鸟。她的脸颊压在少年的手臂上,怀里抱着一只灰扑扑的小狗。而在她的肩膀上,纯白的猫咪圈起蓬蓬的尾巴,环住脖颈。

女孩藏在虎杖胳膊后的脸忽然露了出来,像海潮退去上浮的岛礁,她伸手扶了扶趴在头上的动物,漆黑的狐狸几乎与乌黑的秀发合二为一。小狐狸吐出粉色的舌头,舔了舔她的手指。

压抑在心中苦闷的热浪霎时化作激荡的狂喜,用饱含爱意和不甘的灵魂所熬出苦涩精髓落入甘美的蜜海,极端的苦味和甜味交织翻腾,张牙舞爪地扑向跟着少年亦步亦趋走来的少女。

她好像被吓到了,重新躲到虎杖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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