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是对‘云锦纺织’有兴趣,是对我有兴趣。”他冷淡地解释。“他们相信我有能力改造这间公司。”

也就是说,他们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愿意挹注资金到一家看似前途黯淡的夕阳公司。艾织心怅惘地寻思,唇间似噙着某种又酸又甜的滋味。

“你果然成功了。”她早料到凭他的才智与毅力,终有一天一定能闯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

“我是有一点小成就。”他自嘲地撇唇。

“如果当初你没离开台湾,现在说不定只能把前途葬送在我们家的公司。”她叹息般地低语。

他眯起眼。“你这是怨我当初没留在台湾吗?”

她摇头,迎视他的瞳眸清透如水晶。“我的意思是,你做了正确的选择。”

他做了正确的选择?季石磊胸口拧痛。不知怎地,他宁愿她到现在还恨他当初的离开,至少表示她还有一点点在乎他,在乎这份初恋。

可她却如此落落大方地赞同他的选择

“我走了,才方便你跟另一个男人谈恋爱,是吧?”他语气讥诮。“大小姐总是要人疼、要人宠的,没有我,你还是可以找别人。”

她一窒,言语在唇畔吞吐,好片刻,才高傲地扬起下颔。“没错,我就是值得人疼、值得人宠,不行吗?”

挑衅的眼神与他相接,他气到脸色铁青。

她继续用那种娇狂的语锋刺他。“话又说回来,季石磊,你到底为什么非娶我不可?你该不会到现在还在迷恋我吧?”

迷恋?说他迷恋她?

季石磊微微晕眩,血液因狂怒而沸腾,胸口却凝霜。“像你这种刁蛮的千金大小姐,有哪里值得我迷恋的?”他冷哼,从西装口袋取出一枚银戒,镶着颗心形碎钻,戒身呈8字形交缠。“还记得这个吗?”

艾织心认出那正是当年两人私订终身时他送的戒指。他说,这银戒织着一颗心,象征两人心心相印的爱情,也象征他的一颗心,由她掌管。

“你到现在还留着?”她不敢相信。

“很意外吗?”他面无表情。“不过不要以为我还爱你,我是因为恨你,才保留这枚戒指。”

他恨她?

她惊骇地望他。“你到底想怎样?”

“你说呢?”他不答反问,眼眸如北极冰海,冻伤她。

她震颤无语。

“你就当我是为了报恩吧!因为艾伯伯收留过我,供过我念书吃住,我不能眼睁睁地看‘云锦纺织’断送在你手里,所以”他无声地笑,忽地一把拉过她的手,不由分说地将银戒扣上她手指。

“艾织心,我要你履行十年前欠我的承诺”

“没想到你会直接逼我姐跟你结婚。”

艾璇风定定凝望站在落地窗边的男人,窗扉半敞,夜风戏弄着纱帘,他斜倚着墙,月光暧昧地抚过他的脸,落向他手上的那杯酒,与金色液体相映成辉。

这个姐夫,看来心事重重啊!

“新婚之夜,你居然一个人站在这里发呆,该不会是我姐为婚礼的事不高兴,不让你进房吧?”艾璇风刻意以戏谑的口吻缓和沉重的气氛。

季石磊淡淡勾唇。“她的确很不高兴,任何女人被迫临时在婚礼上换新郎,都不会开心的。”

“那你还这么做?”艾璇风落定他面前,大摇其头。“你答应帮忙的时候,我以为你会想出更高明的办法,而不是直接逼我姐跟你结婚。”

季石磊又是一个嘲讽的微笑,他摇摇酒杯。“我敢跟你打赌,就算今天取消婚礼,你姐还是会想办法把自己卖给别的有钱公子哥。”

“所以你的意思是,与其看她又随便乱嫁,干脆自己先下手为强?”

“没错。”

艾璇风嗤笑,双手一撑,没规没矩地坐上沙发椅背,晶亮的星眸直瞅着今日刚刚“赚到”的姐夫。

说也奇怪,虽然他跟这个姐夫很不熟,却对他很有好感,难道真是因为他小时候曾抱过自己?

“姐夫呃,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当然。”季石磊剑眉一扬,彷佛意外他何时变得如此礼貌。

艾璇风耸耸肩,必要的时候,他也可以很彬彬有礼的。“你以后真的会帮我们重振家业吧?”

“我答应过你了,下是吗?”

那日,当艾璇风拿着杂志冲进办公室质问姐姐时,季石磊也随后现身阻止,之后两人在附近的咖啡馆,有了一次n&039;stalk

艾璇风坦言自己调查过季石磊的底细,知道他在美国一家知名的管理顾问公司工作,表现出色,在业界评价很好,许多大老板都很欣赏他。

“我看到网上有很多关于你的报导,都很称赞你。”

“那些英文报导你都看得懂?”季石磊颇意外。“挺厉害的嘛!”

“厉害的是你。”

艾璇风并未因他的赞许感到得意,严肃地切入正题,说自己曾打电话给几年前移民澳洲的奶妈,确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