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大半夜的,也不好意思打扰其他人,卿羽尘就自己烧水、兑水,准备好毛巾和干净的衣物,他兑好了一大盆温水,让陆仁甲把湿衣服脱下来,自己擦干净身体,再换上干爽的里衣。

“师父,我手冻僵了,活动不便。”陆仁甲说完,就开始发抖,卿羽尘甚至能听到他牙齿相碰的声音。

听小徒弟的意思,是让自己帮他脱,卿羽尘不禁有些犹豫。

“师父,肩膀上有铁钩子,对脱衣服有影响,我一个人很难完成。”陆仁甲说完就尝试着脱衣服,结果两次都失败了,而且好像脱的过程中还碰到了铁钩,顿时疼得他倒吸了几口气。

卿羽尘望着那嵌入肉里的铁钩,最终败在了自己的良心下……

他小心翼翼地为徒弟脱起了衣服,脱到铁钩位置时更是谨慎,生怕再弄疼了他。

陆仁甲和刚捡回来那会不同,那个时候的阿甲瘦瘦小小的,身上几乎没什么肉,能瞅到肋骨;如今的少年却有着一层浅浅的肌肉,连腹肌都若隐若现。

卿羽尘忍不住在心里感慨:这孩子长得真是太快了。

脱完了上衣,摸到腰带的时候,卿羽尘有些纠结。

“师父,我自己来吧。”陆仁甲最终没有让师父继续为难。

卿羽尘把毛巾递给他,让他自己擦下半身,再换上干爽的里裤,说完他就背过身去,再转回来的时候,少年已经换上了师父为他准备的白色亵裤,只不过裤腿挽高到膝盖以上,露出两条白皙笔直的小腿,他笑得一脸纯真,坐在高脚凳上也不老实,还在晃着腿:“师父,你的裤子我穿正好,腿长正合适。”

少了衣物的遮挡,能看出这少年臂长腿直,肌肉线条非常漂亮。

卿羽尘被他两条长腿晃得眼晕,蹙眉道:“快把裤腿放下,上衣穿好,这么冷的天,也不怕冻病。”

“是。”少年倒也乖巧,放下裤腿,只不过穿上衣的时候显得有些力不从心,卿羽尘不得不过来帮忙。

他一边帮小徒弟穿上衣,一边责怪:“真不知道之前你自己一个人,每天是怎么穿衣换衣的?”

陆仁甲委屈道:“我都是花很长时间才能穿好。”

卿羽尘叹了一口气,又准备给陆仁甲穿外袍,然后送他回寝室。陆仁甲却说:“师父,我今晚能在你这凑合一宿吗?我不小心把被子烧了。”

卿羽尘:“哈?怎么回事?”

陆仁甲低着头:“今晚不是冷嘛,所以我就点了个火盆,结果离床太近,被子耷拉下来的时候,挨到了火盆里的火,就烧了。”

卿羽尘:“你也太不小心了。”

小徒弟抬起眼:“对不起,我怕师父你不收留我,特意去抓了鱼,想让你高兴。”

卿羽尘无语了半天才说:“那你睡我的床,我去打个地铺。”

陆仁甲:“师父你为什么不和我一起睡?”

卿羽尘头疼:“阿甲你长大了。”

“师父,你是不是嫌弃我?”

“我怎么可能嫌弃你?”

“你连挨着我都不愿意,还说不是嫌弃。”

卿羽尘心音:是我的错觉吗?为什么突然觉得小徒弟茶里茶气的?

“师父。”少年的丹凤眼里快速蓄满泪水,“我每天晚上都疼得睡不着,有你在身边才感觉好些,可你最近都没有以前对我好了。我是不是哪里惹师父讨厌了,师父你告诉我,我一定改。”

卿羽尘脑门上开始冒汗。

少年的泪水最终决堤,一颗又一颗像断了线的珍珠,充满了破碎感,显得弱小可怜又无助。

卿羽尘:“………………………”

最后师父还是拜倒在了徒弟的眼泪攻势下,和小徒弟躺到了一起。

陆仁甲开开心心地环着师父,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仿佛刚刚的伤心只是错觉。

卿羽尘觉得对方挨得太近,有些别扭:“阿甲,你这样的姿势,不会扯到伤口吗?”

陆仁甲:“师父,我后背有点痒,够不着,你能帮我挠挠吗?”

卿羽尘无奈:“那你转过去,背对我。”

“好。”陆仁甲慢慢地转身,转了一半就“哎哟”一声,“师父,我、我好像扯到伤口了,疼,动不了。”

卿羽尘无法,只好又是帮他揉肩膀,又是帮他挠背,最后自己也折腾累了,也懒得再让小徒弟背过去睡了,他心里对自己说:算了,下不为例,再纵容他一回吧。

他看不到的是,趁机窝在他怀里的半大人儿嘴角上扬,露出一个诡计得逞的笑容。

心软的师父真是好拿捏,太可爱了。陆仁甲心想。

陆仁甲这边软磨硬泡,想跟卿羽尘恢复关系的时候,苏万融那边也没闲着。他想到既然命轮镜可以预测未来,不如用它测一下自己与师尊的姻缘。师祖对自己一向欣赏有加,自己开口求一求,估计能借到。

当他来到风启源练功打坐的地方,却发现师祖并不在,不过,命轮镜搁在一处很显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