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以川微微蹙眉:“你是在劝我不要再对韩谨出手?”

“我是在劝你,以后把事情做的更干净漂亮一点,不要低估毕景卿。”梁莫言意味深长的说,“都还没抓到猎物,猎人们就先斗得你死我活,不是很可笑吗?”

韩家的事情,后续处理起来并不容易,肯定要花费大量的时间。程以川是临时翘班来沪市的,不可能耽搁太久,所以伍小平还是照旧移交给沪市警方。

伍小平身份特殊,行政级别极高,一个电话就让警察局长亲自赶来,点头哈腰的接手现场。

韩谨在徐令的建议下服用了药物,昏昏欲睡还不忘交代韩煜:“二哥,东塔楼里还躲着一个叫桃叶的女孩,记得把她找出来,告诉她已经安全了……爸妈肯定会想尽办法把韩敕捞出来,我不愿意再管这些,到底是追究还是放任不管,都由你说了算。韩家和沪市我再也不会回来,你多保重,以后跟曲溪好好过日子。”

韩煜一脸纠结,如果可以的话,他真不想接手这个烂摊子,也不愿意承担这么艰难的选择,但看着韩谨疲惫又憔悴的样子,他更不忍心让受了这么多年委屈的小弟再为家里的事情操心,最后还是咬咬牙应下了。

“你回京城去可要好好过日子,别再动不动寻死觅活了,刚才都快把我吓死了。”韩煜叹了口气,“等事情都解决了,我带溪溪去看你。”

韩谨半眯着眼睛笑了笑,看向不远处正在跟徐令沟通的毕景卿,轻声道:“我的命不再是我自己的了,只要他还要我,我就会好好活着。”

韩煜动作不太熟练的摸摸他的头,别扭的说:“照顾好自己,以后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直接跟二哥说。这些年……是二哥对不起你。”

镇定剂彻底发挥作用,韩谨还没来得及回应,就昏睡过去,脸上还带着没散去的释然笑意。

韩敕被警方戴上手铐,押送离开之前,对着毕景卿恶狠狠的说:“没想到你居然是个男人!韩谨那小子真是烂泥扶不上墙的废物,为了一个男的要死要活,白白浪费我这么长时间!”

毕景卿挑眉,毫不留情的嘲笑:“大少爷连我是男是女都分不清楚,还是别再做什么借腹生子的春秋大梦了。你这连烂泥都不如的基因,还是别再延续下去的好。对了,我还得劝佑冉姐赶紧离婚,免得继续浪费青春在你这种人渣身上!”

韩敕怒不可遏:“你!你以为这些警察能拿我怎么样?要不了多久,他们就得乖乖放我出来!”

“哦?是这样吗?”程以川走过来,微笑着看向不停擦汗的警察局长,“原来绑架且威胁对国家做出重大贡献的科学家伴侣这样的重罪,在沪市根本不算什么,很快就会被放出来吗?”

局长被他的说的眼皮不住抽搐,急忙摆摆手示意抓紧把韩敕带走,别再让他大放厥词,讨好的对程以川解释:“那肯定不是,让程教授您见笑了,现在的犯罪分子实在是猖狂!我们下一步一定严抓沪市的治安,绝对杜绝类似的恶性案件再次发生!”

程以川似笑非笑:“我倒是觉得,与其立军令状,还不如先把眼下这桩案子严查严办,杀鸡儆猴,这样也方便后续工作开展……吴局长怎么看?”

“程教授说的有道理,有道理啊!您放心,我们一定严查到底!”

警方带着韩敕和一众打手保镖离开,梁莫言和韩煜跟在后面,去警局做笔录。两拨人擦身而过的瞬间,梁莫言侧过头,意味深长的对程以川扬了扬眉。

程以川恍若未觉,垂眸看向毕景卿,温声道:“景卿,跟我一起回京城吧。”

毕景卿抬眸,看进他静水流深的漆黑眼眸,心里一瞬间不安——程以川,似乎有哪里不太一样了。

什么实验还要脱衣服≈程教授太虚?

返回京城的时候,伍小平没敢让“金枝玉叶”的程教授再坐军用直升机,而是联系上级包了一架私人飞机,一行人得以舒舒服服的回去。

毕景卿还是第一次享受这种待遇,兴奋的在宽敞的机舱里左顾右盼,摸摸这里碰碰那里,像只快活的小猫咪。

成功找回韩谨后,他终于卸下心里的重担,脸上的笑容比在沪市时灵动多了,看的程以川心里不是滋味。

他也想让毕景卿为自己奋不顾身,也想听到毕景卿对自己许诺余生,不管以怎样的方式,只要能确认彼此间的纽带足够牢固就好。

曾经他以为一个监测仪就能把这段关系牢牢攥在掌心,现在才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多么可笑。

黑色小球仍然带在毕景卿的脖子上,惶惶不可终日的人却成了他自己。

如果梁莫言说的是真的的话……那也许就连宇宙间最亘古不破的真理,都无法留住毕景卿。

他眉心拢起,正暗自出神,眼前就忽然多出一张美艳精致的小脸。

铅灰色的漂亮眸子好奇的盯着他,猫儿似的少年不解发问:“以川哥哥,你怎么一直心事重重的样子?是还不舒服吗?”

程以川怔了怔,飞快收敛起心思,抿唇扶额:“……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