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江语绮听得一阵恶心,捂住嘴,推开顾莞就往洗手间跑。

顾莞疾步跟过去了。白少凡凉凉的扫了江语缤一眼,江语缤转过头,装着看向庭院里凄迷的夜色。

家庭旅馆上下三层楼,一楼是堂屋,二楼主人家自个儿住着,江语缤一行人踩着嘎吱嘎吱的木楼梯上了三楼。楼上一共两间房,关于房间分配的问题,在顾莞看来完全没有疑问,她扶着江语绮直接回屋,说声“晚安啊姐姐们”,顺手就掩上了房门。江语缤特想回头看白少凡的表情,可她顿了下脚步,忍住了,径直走到另一间屋子前,推开了门。

屋内陈设简单,难得的是铺陈得十分温馨,原木色的大床,长桌,靠背椅,还有一张圆形的小茶几。一切井井有条,安放在这小木屋里,乍一看,就跟童话故事里的场景在现实中还原了一般。江语缤环顾一圈,心里好了不少。

白少凡跟着她进屋,看她悄咪咪左右打量的样子,不禁心中好笑。多大的人了,还跟个小孩子似的。她一面想着,一面打开小行李箱,随手捡了套衣服,往浴室去了。

等到江语缤也洗好澡出来,月色已中天,白少凡倚在床头,用手机随意翻着时讯。江语缤略站了一霎,看白少凡并没有开口的意思,便也坐到了床沿。想说点什么,又觉得说什么,都意兴阑珊。

“还不睡么?”白少凡凝了一眼她挺直的背脊,淡淡的问。

江语缤应了,掀被上床。

木楼没装空调,屋子里有雨后潮湿的闷热,江语缤刚沐浴出来,脸蛋红扑扑的。白少凡随口道:“怎么还穿着长袖?不热吗?”

江语缤“唔”了一声,躺到床上,想起灯没关,左右瞧了瞧。

白少凡探着身子张望,微抬下颌,道:“开关在那儿呢。”

于是江语缤起身关灯。

白少凡看她支着手肘的动作皱了皱眉:“你手怎么了?”

江语缤的背影一僵,随即又松散下来:“没怎么啊。”

房间里的灯,应声而灭,屋子里陷入一片黑暗,只有半开的窗户,泄进来一线亮光。

白少凡躺了一会,平静的道:“是在车上护着我的时候,给撞着了是吗?”

下过雨的夜晚, 星子格外明亮, 适应了黑暗,渐渐便能看清屋子里的桌椅摆设,乃至身边的人。江语缤闭着眼睛, 侧脸轮廓分明,眉毛修长,若是睁开了双眼,便会染上几分凌厉。她停了一会儿,才答道:“磕着一点。没什么。”

白少凡在夜色中静静的看了她片刻,掀开了被子。“我看看。”她一面说着,一面倚上前。

江语缤没动。白少凡侧过身, 伸长了手臂越过她去够灯座的开关。还没够着, 江语缤忽然捉住了她手腕:“别看了。睡觉吧。我困了。”

“我看看再睡。”白少凡拧着手腕, 江语缤不放, 白少凡转动着手挣扎起来。“嘶……”她忽而用气声低吟了一声, 江语缤一怔, 就听到她的声线里带上了一丝儿委屈:“江语缤, 你弄疼我了。。”

江语缤呐呐的收回了手。白少凡不妨她当真卸力, 本来是侧身往外越过她的姿势, 忽然就扑到了她身上, 嘴唇猛的在江语缤下巴上一磕!

“唔……”两个人同时闷哼。白少凡疼得捂住脸,自然而然的缩进了被窝里。

江语缤也疼,下巴就跟给咬了一口似的。可她听到白少凡的痛呼声,还是条件反射的先护住了她, 扶着她胳膊问:“磕哪儿了?我给你瞧瞧。”

白少凡把脸蛋埋进枕头里,闷闷的声音传出来:“江语缤,你这个白痴!”

这回轮到江语缤不放心了,开了灯捏住她肩膀把她转过来,白少凡的唇上给磕出一道细小的伤痕,血丝浅浅的粘在唇边,江语缤皱着眉,拇指轻轻的微微张开的唇瓣。

白少凡被她扣住下颌抬起头,看到她眼里的专注和疼惜。江语缤凑得更近一些,在她唇上被磕伤的地方,轻轻的轻轻的吹了一下。

既暖,且痒。

白少凡在她手中微微一颤,垂下眼眸,莫名的俏红了脸。

暧昧的气息不知不觉间弥散开来,最终还是白少凡先偏开了视线。“我看看你手上的伤。”她坐起身,掀着江语缤睡衣的袖子。

出门在外,没有特意带寻常的睡衣,那本是一件套头衫,衣袖狭窄,白少凡费了点功夫,才慢慢把她的袖子卷了上去。

江语缤的四肢矫健修长,此刻白皙的手臂上老大一块乌青赫然在目,灯光下淤得刺眼。白少凡停下动作,捧着她的手臂怔了许久。

“要么……睡觉吧。”江语缤没心没肺的说。

白少凡松开手挪到床沿,江语缤又把她给拦住了。“你去哪?”

她带的是休闲的行李,今晚穿着一条薄薄的睡裙,手腕上还有方才被江语缤拿捏时留下的一小圈红痕。白少凡不看她,趿了房间里的拖鞋,压着声音道:“我去问老板拿个药油。”

“别拿了。明天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