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愕然对上那双艳红的眼眸。

“我没睡呀。从头到尾,不过躺着乘凉。”

没、没睡?!那那她方才——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他都——

“你若吻了,我就视为两情相悦,毋须再对你压抑,装出一副君子假像。”他好惋惜说道。

浅白点说:她吻了的话,他就会扑上去。

要一只“兽”字辈的他,乖巧不许“开动”真是天大考验。

考验定力和耐心。

听她呢喃诉着那些小秘密,每个字,恁般甜美。

剧烈的狂喜,倾巢而出。

没有半只兽,能在那种情况下,忍住激动。

他忍。忍着在等待,屏息,等待她靠近,甜美的唇贴熨上来。

等不到,好呕。

曦月脸蛋轰然一热,染得通红。

为他叹息的声调,为他欲求不满的神情,为他红眸之间闪动的渴望。

她第一个反应,是想逃,将做了蠢事的自己,找个地方好好埋起来!

桌底下、床底下、米缸里,哪里都好!

“欸,等等嘛。”

勾陈轻巧使劲,箝握住她的手,简简单单又把她逮回来。

“我、我要去淘米了”她胡乱寻找借口,被他握住的肌肤,热得像要烧起来。

“曦月,别逃避。”魅红色的眸并不放过她。

“我才没有逃避——”

“为什么不吻下去?嗯?”他问得好轻,好醉人。

“我本、本来就没有要吻你,我只是、只是怕你着凉,你睡在那儿,不、不好——”

她的结巴辩驳,他没听入耳,仅追回他想知道的答案。

“我不是告诉过你,你该学习着顺心遂意,想做什么,就试图去做,不用勉强自己忍受。”

“你自己方才也说了,你在压抑”曦月脑门热烘烘的,仿佛要沸腾起来,思绪乱了,他的声音正巨大地重复——

你若吻了,我就视为两情相悦,毋须再对你压抑,装出一副君子假像。

她必须费好大气力,努力吐纳,才能不在那句话里迷醉、融化,不被自己双腮的热红,煮沸了理智。

“这代表——人,不可能永远只顾自己心意,多多少少须考虑到旁人,考虑到会不会害对方困扰。”

“对,要考虑会不会害对方困扰。”勾陈颔首,认同的表情很是正常,接着又道:“你没吻下来,害我好困扰。”

曦月险些哽住——被自己的抽息。

他没停下,嗓,带丝甜美,继续说:“我很困扰,你不想尝尝看,我吻起来是什么滋味?”

“我”

想。

怎可能不想?

他的唇,看起来那么美味

“我很困扰,你明明看起来很喜欢我呀,没有一丝丝想亲近我的念头?”说着“很困扰”但他脸上压根不见“困扰”倒是调侃居多。

怎可能么有?

她多想靠近他,待在他身边,腻着、偎着

“都怪我自己,话说得太满,允你承诺在先,不能对你胡乱出手,一定要等你主动,唉,好想食言”

他喟叹的表情,实在太可爱,让她又羞窘,又想笑,又不忍。

微噘的唇,简直诱人。

诱惑着她倾身,吻去那一声叹息。

或许,她早就想这么做了。

在他仰躺于竹榻时,暖阳洒落,他身上的红发、红裳,混着日芒,更加耀眼、更加迷眩她就想吻他了。

勾陈先是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噙着笑,任她采撷。

他以为必须使出狐媚术,才能获得她一吻呢。

怕她有所遗漏,更怕她来去太匆匆,他开始引诱她、指导她,要她延长甜美的接触。

他伸出舌舔弄她的唇,凿探唇心,让她吮含着他,而他,也正细细地品尝她的味道,甜似糖蜜。

魅惑,狐的最高段本领,更是本能。

无论雌雄皆具此能,况且是狐中之最,已臻“神”字辈的他。

他存心诱惑,谁能抵挡?

遑论生嫩如她,只能在他面前虚软任宰。

火红发丝垂下,如纱帘笼罩她小巧脸蛋,滑挠肤间。

缕缕痒意惹她发笑,也让她宛若置身于发牢间,柔软囚禁。

曦月忍不住去摸那一泓红泽。

“你好美”发自真心赞叹着。

“这是我该说的话吧?”勾陈失笑,在她唇上轻啄,以示薄惩。

“我不美,我好平凡”他很有自知之明,倒非自惭形秽,只是陈述实情。

“你哪里不美?我就特别觉得你顺眼。”

不只顺眼,她在他眼中,是镶有一层淡淡薄扁的,耀眼。

不是过度炫目的芒刺,像烛光,温暖。

她绽放笑容时,最是明亮。

他喜欢她带来的暖意,徐徐春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