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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沈宴秋来门前都吃了她的闭门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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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昀没等上几日,朝廷使了差役来报喜,他被选中庶吉士,入翰林院,近侍皇帝。
转眼到初十, 这天沈家门庭若市,因是给沈玉卿办的酒宴,沈玉卿也大了, 如今高中, 沈宴秋也有意让他学学人情世故, 待人接物这块, 都会带着沈玉卿,好叫他能融入到官场的氛围内, 也不担心入官场后, 无法适应。
女客这里, 云氏也是带着雪浓招呼,毕竟沈家已放出消息,雪浓将来要嫁给沈宴秋,身为沈宴秋的夫人, 与各家夫人小姐往来,也得有个体面交谈。
来的客人多,女客和男客自不能坐一处,各自分了两地儿,女客都在后院,男客则在前头院子,沈家的姑娘们坐了一桌, 时不时有其他桌上的夫人、姑娘目光灼灼看着雪浓那张颜色过盛的脸,纷纷感慨,原来沈宴秋也只是个俗人,男人没有不好色的, 即使是沈宴秋这样禁欲多年的人,也逃不开美人诱惑, 更不用说,这还是个年轻软嫩的美人。
雪浓身侧坐着沈妙琴,嫁进延平侯府里将将两个月,她就怀上了,害喜的厉害。
孕妇不能吃什么,云氏交代过雪浓,雪浓给她盛了碗醍醐汤,看着她吃,道,“今儿人太多了,妙琴姐姐原不该过来,咱们一家子何时都能聚。”
沈妙琴喝了小半碗醍醐汤,胸口那阵阵酸意要好些,道,“玉卿弟弟高中,我要是不回来,像什么话,一家子骨肉,也就这样的时候才能撑一撑脸面。”
雪浓称是,示意金雀把早备好的一小碟酸梅放到她手边。
沈妙琴吃了颗酸梅,压低声道,“不瞒殊玉妹妹,我打算在娘家这里住到胎像稳了再回去。”
雪浓有些好奇的问她原因。
“有阵子大嫂带她家大姑娘去魏国公家串门,不想那孩子贪玩,掉进了魏国公后园子里的水塘,还好被人发现的早,不然就没了,二嫂同我一样都有孕,她闲不住,上法源寺烧香拜佛,结果走路不小心,在法源寺的水潭边摔了一跤,孩子也没保住,我婆婆说,这两件事都发生在水边,定是先前桃花宴,那宣平侯嫡子死在了府里,惹了家里一身晦气,叫我回来避一避,二哥哥是做首辅的,身上煞气重,那些妖魔鬼怪都不敢来造次,”沈妙琴道。
雪浓唔着,有些不寒而栗,温子麟生前为非作歹,原以为死了好,没成想死后还能兴风作浪。
四月的天,入夜微凉,雪浓不觉发冷,叫金雀去把挡风的围屏搬来,也免得沈妙琴吹风。
宴席过半,外头丫鬟进来,说宫里赏了东西下来,不是皇帝赏的,而是现今的康嫔娘娘陆秀芷赏下的,府里各位小姐少爷都赏了些东西,给雪浓的最多,还递了话来,说想在雪浓出嫁前,接她进宫里玩几天。
云氏便问雪浓的意思。
雪浓抿了抿唇,跟云氏咬耳朵,“……她已是娘娘,我一阶民女,彼此有云泥之别,不该再来往的。”
云氏握了握她的手,笑说,“你想明白就好,宴秋先时就跟我提过,不叫你再和这位娘娘接触,就怕你再任性,宴秋是为你好。”
沈宴秋这段时日可过分的紧,雪浓就算在三房,他也能背着人欺她,还说那些让她感到羞耻的话,仗着他是家里的哥哥,又是首辅,总逼迫着她,她都已经不愿意理会他了。
雪浓嘟哝着,“母亲也向着他,我同他没什么好说的。”
云氏在她脑门上点点,直笑道,“这孩子,都要成亲的人了,还闹呢。”
说罢离座去应付。
雪浓越发的气不顺,小口喝掉酒水,听沈妙琴对她道,“殊玉,你同二哥哥二十就成婚,这婚期倒紧的很,二哥哥也真是,旁人都要先定下亲事,然后再过个把月完婚,你们连亲事也没定,就直接娶了,太着急了些。”
金雀咯咯笑道,“您说的太对了,就是咱二爷太着急,要不是夫人劝下,他恨不得十五就把姑娘娶了呢。”
雪浓面上浮上一层艳红,也不知是喝酒喝的,还是羞臊了。
沈妙琴促狭了几句,才跟雪浓咬耳朵,“你们离成婚也没多少时日了,夫妻间房中事有不懂的,正好我在家里,记着问我。”
雪浓窘迫不已,便说自己有些醉酒,搭着金雀的手起身,离席去走走,正过了花墙,在附近的凉亭下坐着歇息。
金雀给她披上了披风,道,“姑娘在这里坐坐,奴婢叫人去给您盛碗醒酒汤来。”
雪浓也没醉,就是太羞人,她们越拿沈宴秋开玩笑,她就越窘态难掩,只有在这里,才能舒缓一口气。
金雀岂有不理解她的,不过是女儿家的矜持不愿表露自己的心扉,再者恢复记忆后又对沈宴秋又惧又喜,人前便是副讨厌沈宴秋的架势,谁还瞧不出来,亏得沈宴秋厉害,就得要强硬的先把人娶了,也免得她真傻乎乎要嫁别人。
金雀使了丫鬟去厨下讨醒酒汤。
雪浓依着栏杆独自叹气,一会儿惆怅,一会儿又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