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她们,孟温棠除了上班,平常连门都很少出,社交生活少得可怜。

向湾觉得疑惑,不知道她这么拼命赚钱是为了什么。

“对了。”向湾硬着头皮开口搭话:“我记得上次回来看你在骑自行车。现在学的怎么样了?”

“上次摔了一跤之后就在也没骑了。”孟温棠夹起一块肉吃,仿佛在说一件平淡无奇的事。

向湾被她无所谓的态度逗笑了。

“趁着时间还早,不然我教教你吧,奶奶的屋里有一辆自行车,小松个子太小了骑不了,如果你学会了这个车就给你骑去上班。”

离群六

吃过饭后,向湾拉着孟温棠下楼。

孟温棠呆呆地任由他抓着手腕,带自己疾走在楼道里。

恍惚间,觉得向湾其实很像年轻时的徐闻柝。

譬如这幕场景说不出的熟悉。

从前不在意,但是一旦重新见面,回忆就像浪潮般涌来,她快沉溺其中忘记现实。

有件事不得不承认,在孟温棠的前二十七年里,徐闻柝是对她最好的人。

孟温棠也曾沉浸在和徐闻柝分别的痛苦里。但这些痛苦比起自己的破碎家庭带给她的巨大伤害,轻如鸿毛。

痛苦到能让她忘记和徐闻柝的约定,义无反顾报了北方的大学。而这所大学比起她能上的最好大学,还有一截差距。

可孟温棠从不后悔。

大学四年她没回过家,都住在远方外婆的家里。

那是她上大学之后最惬意的日子。

北方小城人情温暖,直来直往。孟温棠找了个轻松的工作,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周末的时候早早被外婆喊起来,一起去山里进香。

“外婆,让我再睡一会儿嘛。”

孟温棠迷迷糊糊睡着,转了个身。

外婆一个大掌拍上她的屁股。

“快别偷懒,这座山的神仙可灵了,你也不担心你的未来前途?去找个神仙拜一拜。”

这才千不愿万不愿地起床,跟着外婆去山里。

两人跪在大殿的蒲团里。外婆嘴里振振有词地念着什么,找了主持掏了二十块钱,买了香敬上。

孟温棠心说外婆这人平日里勤俭持家,遇上拜佛的事还真虔诚,二话不说就爽快掏钱。

正发愣的时候,外婆推了她一把。

“快啊,要许什么愿望都和菩萨说。”

孟温棠绞尽脑汁想了想,吞吞吐吐地说:“第一,希望我未来工作顺利,能出人头地。”

“第二,希望能离那个家远远的。”

“第三…”

脑子里突然过电般浮现徐闻柝的脸,他站在山坡上,朝她高高扬起风筝。那年正是大一寒假。她已近半年没想过他,差点就要忘了曾经有这么一个人在她的世界出现过。

一时愧疚心起,一改方才嘻嘻哈哈的嘴脸,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对着那金灿灿的佛身虔诚许愿。

“佛祖,求您保佑徐闻柝。倘若那几年我过的好,真的是因为借了徐闻柝的光。那能不能求您把我借的福气都还回去,他形单影只一个人在国外,比我更需要一个好运气。”

外婆曾经告诉她,如果认识一个人之后,身边忽然接连不断出现好事,说明你借走了这个人的福气。借走福气之后,原来福气的主人就会变得倒霉,就像是交换能量。

孟温棠想了想,好像认识徐闻柝之后,自己的运气的确变好了许多。但从那时候开始,父亲对徐闻柝的态度更加糟糕,几乎对他置之不理。

后来好几年,她一直没想起徐闻柝。

这才导致多年后再看见这个名字,让她觉得熟悉又陌生。

不过上次见到他,徐闻柝过得很好,也不愁吃穿。

自己许的前两个愿望都没成真,第三个应该是菩萨怜悯,替她实现了吧。

“温棠姐。”

向湾唤她回神。

孟温棠这才想起自己在学骑自行车,一不小心没看路,车轮滚过石子,车身变得摇摇晃晃,孟温棠差点要跟着一起摔下去。

还好向湾一直扶着车把。

“你怎么了,怎么魂不守舍的?”

孟温棠摇摇头。

这几天有向湾的教学,孟温棠骑车顺了很多。

她学什么技能都慢。想当年全宿舍一起报考驾驶证,孟温棠是最后一个拿到本的。

不过也好多年没开车了,几乎要忘光了。

向湾扶得很稳,一次也没让她摔过。

孟温棠起初心有忌惮,不敢放胆去骑。

直到向湾信誓旦旦和她保证:“温棠姐,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摔的。”

所以她才能健步如飞。

大概一星期左右,孟温棠就能骑着上路。但向湾还是不放心,送她到胡同口,看着孟温棠磕磕绊绊地骑上路。

“不要紧张!”向湾在身后鼓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