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您出门转左。”

“哈?”

“那儿有家医馆。”

掌事的话毕。

初棠被连人带狗请了出去。

砰——

朱漆大门被人无情关闭。

他愣在原地,张嘴无言半天,这都什么人呐!不是说顾客都是上帝嘛?

不会做生意早点倒闭吧您。

乐子没寻到。

初棠只能悻悻回客栈。

夜色渐沉。

初棠和大黄洗漱完毕,便匆匆歇下。

客栈二楼走廊外。

一个肥头大耳朵的中年男人抹抹口水,不怀好意戳穿窗纸,他双眼发光盯着里面的人儿垂涎三尺:“老子过这么久,真见过如此娇嫩的小美人。”

“可让我惦记好半天。”

他隙隙咽咽唾沫,抓抓手里浸过药水的湿布,用铁丝撩开门闩,抹黑溜进房中。

男人搓搓手:“小美人,好哥哥来咯。”

大黄猛然惊醒。

它警惕睁眼,从初棠手臂底下钻出,跳落床边,龇牙咧嘴蓄力,好咬死这色胆包天之徒。

男人被吓得惊魂未定。

他低骂声:“靠。”

转念间又觉着左不过是条狗,能成什么气候,连忙抄起旁边的椅子。

椅子都还没举起。

房中骤然跳出名蒙脸女子,她轻然收手,漫不经心拭擦匕首。

男人倏地倒地。

蒙脸女子将人拖出房间,转身的刹那与大黄对视一眼。

大黄摇摇尾巴躺了回去。

女子正欲带上门,窗那边又蹿进个黑影,剑影夺目几乎要落到被褥。

蒙脸女子眼疾手快劈开那人手臂。

两人在房中交手几招。

随后一前一后跳窗。

女子紧追黑影:“你是谁派来的?”

竹林内,黑影见行刺失败,不假思索挥剑,当着那人的面刎颈自杀。

蒙脸女子有心阻止已迟,见状,也只能蹲下搜索黑影衣衫,却未见任何信物。

无丝毫头绪的人唯有重返初棠房间,抹掉所有打斗痕迹,又将中年男人带走。

……

次日早,初棠睡到自然醒。

他伸着懒腰下楼吃早点。

左不过是一觉,外面世界早已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皇帝竟然驾崩了。

举国哀悼,但因礼崩乐坏,倒也没那么讲究,只是停止娱乐活动半月。

今日还因有戏班唱戏被官府抓去打板子。

初棠东蹿西跳吃了两日瓜。

才有些了然。

坊间隐约有传闻圣上是死于花柳病。

初棠简直无言以对:“……”

妥妥的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是吧?

宫中再无先皇血脉,连旁支也无所出,百官拥护摄政王继位在即。

朝堂却忽然杀出半百太子党羽,请求寻回失踪数年的太子,甚至指责先皇名不正言不顺,执政数年,从未见过玉玺印章。

唯有太子乃真命天子。

两派之间,分庭抗礼,一时之间争不出个高低。

见证历史哟。

简直比说书的还精彩。

……

总之这段日子,乐坊是去不得了,初棠暗忖半天,最后鬼使神差来到家棋馆。

倒不是他喜欢附庸风雅,而且他被一抹身影吸引。

那人不是谁,正是神医大哥。

“南风大哥。”

初棠小跑进去:“你怎么在这里?”

月牙袍男子端坐在棋盘前自弈,见他来也不惊,只淡淡然颔首,抬手示意他落座:“圣医谷离此不远。”

“哦。”

初棠懵懵点头。

“饿吗?来吃些。”

南风从一旁拿起份糖蒸酥酪。

糖蒸酥酪是用牛乳和酒酿制成的,细闻之下,能嗅到丝很淡的酒香。

“好香哦。”

初棠浅浅尝了一口,嫩滑香甜滑过齿间:“滑溜溜的,还甜甜的。”

他又迫不及待吞下几口。

其实关于这个他也略知一二,说白了就是现代的双皮奶嘛。

牛乳倒入锅中煮沸。

去掉表层的奶皮放凉。

酒酿过滤出酒酿汁水,将这汁水倒入放凉的牛乳中,撇去浮末,隔水蒸煮两刻钟。

放凉后凝固,撒上些桂花糖浆,便大功告成。

白如凝脂,柔软清甜,入口即化,叫人唇齿留香念念不忘。

“慢些。”

大抵是感知到他吃得囫囵吞枣那般猴急,南风目光下敛,虽在看棋,话音却是说与他听:“不急。”

南风的声音很好听。

宛若初春的一捧清风,徐徐而过,给人以